陸念錦明白了蕭詢的意思,一臉不悅道,“下流。”
蕭詢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放心,這件事交給我!
“你打算怎么做?”
蕭詢輕磕了下眼皮,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既然他做不到公平公正,那就將這件案子移交給旁人好了。”
陸念錦挑眉,“可三皇子會甘愿交出這件差事嗎?以他的品性,只怕很難!
“無妨,我心中自有計策。”
“那你打算怎么做?”
蕭詢朝陸念錦看去,眉眼間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念錦瞧著,不禁起了興致,催促道,“你說啊!”
“算了,還是不說了,過幾日你就知道了!笔捲儎e過頭去,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一聲,須臾。又道,“我突然想起,書房還有些事,你好好歇著,我先去書房了!闭f完,他站起身就朝外走去。
陸念錦看著他逃也似的飛快離開,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朝身邊的蕓姜看去,道,“太子這是什么意思?”
蕓姜一臉黑線的抿了抿唇,苦笑,“太子的心思太子妃都不知道,奴婢怎么會知道呢!”
陸念錦一想也是,只得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站起身道,“算了,不管他了,我先去看看極兒!
“奴婢扶您,”蕓姜抬起手來,陪陸念錦朝西次間走去……
一轉(zhuǎn)眼,時間又過去幾日,已經(jīng)到了臘月中旬底下。
這日,政事堂里,蕭德和下屬議完事,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打算回房休息片刻,這時外面突然又進來幾個官員,他們腳步匆匆的,一進來就以有要事稟報為由,纏上了蕭德。
蕭德能感覺到自己的自控力已經(jīng)在逐漸消失,他沉著臉站起身,朝著面前以戶部尚書李窮為首的幾個官員道,“本宮身子有些不適,這些事情容后再議!
說著,他就要朝外走去,可邁步時,卻被李尚書給扯住了寬袖,“三皇子,云州雪災(zāi)一事不可再拖了,依下官的意思,您還是先將此事處置了再離開,不然,這須臾幾刻鐘,不知道又會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爹娘變賣兒女田地!
蕭德心中快急瘋了,偏偏戶部尚書的身份又不低,他志在九鼎,根本不能申飭于他,只得轉(zhuǎn)過頭去,耐著性子解釋,“李大人,本宮是真的不舒服,既然云州雪災(zāi)的事情如此重要,那就由你全權(quán)負責(zé),盡快想出個輒子來,將賑災(zāi)的章程下發(fā)去云州!
“可是皇上有旨,這件事三皇子必須參與其中,”李尚書不肯松手,他眼中含著烈烈光芒,焦急的看著蕭德。
蕭德被拖了這一會子,只覺得自己的忍耐力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他強行抽回自己的袖子,克制不住的暴躁道,“本宮都說了,本宮身子不適,你是聾子嗎?還是非要本宮死在這里,你才甘心!”話落,二話不說就朝外奔去。
李尚書看著蕭德急不可耐的離開,扁下嘴,愣在原地。
戶部侍郎看著自家頂頭上司立在那里,過了片刻,試探著道,“李大人,我們就任由三皇子這么走了?”
戶部尚書被屬下這么一提醒才回過神來,看著蕭德離開的方向,臉上浮起一抹意味深長來,“看來,云州雪災(zāi)之事,我們只能去找皇上了。”
說罷,也不等戶部侍郎附和,便朝外走去。
戶部侍郎在原地呆了一下,才帶著其他的下屬追了上去。
乾元殿,皇上正在批閱奏折,驟然聽到福公公通稟,戶部尚書一眾人求見,他放下手中朱筆,挑起眉道,“戶部尚書?是為了云州雪災(zāi)的事情罷,可朕不是將這件事交給三皇子去做了嗎?”
福公公對政事堂的事情是知道一些的,不過他并沒有說出來,而是躬了身子道,“興許三皇子資歷淺,幾位大人還有些拿不準的決策,便來找皇上指點一二。”
皇上心里也是這樣想的,他點了點頭,吩咐道,“那就讓他們進來罷!”
“是,皇上!”福公公頷首,朝底下的小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小太監(jiān)會意,朝外退去。
不一會兒,李尚書一眾人就從外面進來了,他們上前向皇上行禮,“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萬歲!
“眾卿免禮!被噬贤筠恿宿由碜,靠在椅背上,道,“李尚書帶人求見朕,不知所為何事?”
“回皇上的話,微臣求見皇上,是為了云州雪災(zāi)一事。”
“哦?”皇上擰眉,手指輕輕地敲著御案,“既是為了云州賑災(zāi)一事,那三皇子怎么不曾過來?”
一提到三皇子,李尚書的表情頓時不對勁起來,皇上向來睿智又眼毒,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神情變化,當即道,“怎么回事?說!”
李尚書見皇上有發(fā)怒的趨勢,不敢隱瞞,忙將蕭德方才不斷推拒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又道,“可微臣看三皇子的模樣,并不像是身子不適,倒像是午間犯困,想要歇息片刻!
“好一個午間犯困,想要休息片刻!”皇上冷笑一聲,直接被氣得拍案而起,他目光一轉(zhuǎn),又看向福公公道,“去,請個太醫(yī)過來,隨朕去政事堂瞧瞧,朕倒要看看朕的三皇子究竟有多困,連云州的幾十萬災(zāi)民都顧不上了!”
福公公領(lǐng)命,朝離他最近的小麟子使了個眼色。
小麟子年輕,跑得快,很麻溜的就將梁院正請了過來。
皇上看也沒看梁院正,直接帶著一眾人朝政事堂的方向走去。
一刻鐘后,他們到了政事堂。
三皇子所在的廂房,守門的德莊見到皇上過來,一下子慘白了臉色,他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想去里間提醒三皇子,結(jié)果剛一轉(zhuǎn)身,就被皇上身邊的御前侍衛(wèi)給制住了;噬峡匆矝]看他,直接朝屋里走去。
剛進里屋,就聽到兩個人的聲音。
皇上臉色更加難看了,他徑直走過去,一腳將床邊的屏風(fēng)踹得倒了下去,屏風(fēng)倒地,發(fā)出巨大的響聲,李尚書他們一眾人嚇了一跳。。
“這、這這這……”有年輕的官員看著面前的場景,直接驚叫出聲。
李尚書看不下去,狠狠地拉了他一把,眾人一起轉(zhuǎn)過身去。
皇上看到三皇子所做之事,眼睛都紅了,他抽下身上的玉帶,狠狠地朝三皇子抽去,“孽障!孽障!你是要活生生的氣死朕!”
三皇子急聲道,“父皇,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你閉嘴!”皇上打了這么幾下也累了,他用力的將玉帶摔到蕭德身上,轉(zhuǎn)身帶著一眾人憤而離開。
出了政事堂,皇上的臉色雖然還是難看得很,但為了皇家的臉面,到底緩和了一點。
一路沉默不語的回了乾元殿,剛進大殿,包括福公公在內(nèi),所有目睹剛才事情的人都跪了下來,他們暗暗祈禱著,希望皇上不要殺人滅口,他們還沒有活夠呢!
皇上看著底下這么多人,某一瞬間,是真的想全部滅口了的,但是當他的目光落在福公公和李尚書身上時,他又默默的淡化了這個想法,禍是蕭德那個兔崽子闖下的,這些人到底是無辜的,罷了罷了,還是警告一番好了。
這般想著,他朝幾人看去,“今日政事堂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
跪在地上的諸人都不是傻的,聽皇上這么問,他們連忙抬起頭,一臉肅色道,“回皇上的話,臣等什么都沒有看到!
“沒看到就好,”皇上微微松了口氣,就在眾人以為皇上會放過他們的時候,誰知皇上幽幽的又補了一句,“今日之后,關(guān)于三皇子,要是有半點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來,你們一個都別想得了好,可明白?”
幾位官員聽了皇上這話,先是微微一愣,跟著全部跪倒在地,嘴角帶著濃濃的苦澀,道,“回皇上的話,臣等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皇上冷笑一聲,這才叫了起,“現(xiàn)在說云州的事情。”
“是,皇上!”李尚書抹著汗答應(yīng)了一聲,跟著,又措辭了片刻,才跟皇上稟報起云州雪災(zāi)的事情。
這一說,就是一個多時辰。
一個半時辰后,李尚書帶著屬下離開。
他們前腳剛走,皇上后腳就變了臉色,他用力的摔了一本奏折,朝福公公看去,“傳旨,三皇子身子不適,今后便不必進宮來了,什么時候?qū)⑸碜羽B(yǎng)好了,什么時候再離開三皇子府!
“是,皇上!”福公公答應(yīng)一聲,揣著拂塵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親自去宣旨了。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剛出乾元殿的大門,他就瞧見了跪在廊下的三皇子蕭德,蕭德看見他,眼眸也是一亮,忙開聲問道,“福公公,父皇可愿見本宮?”
福公公皺了皺眉,道,“回三皇子的話,奴才正是要去三皇子府宣旨!
“宣旨?父皇打算如何處置本宮?”
福公公聽蕭德這么問,卻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彎了彎腰,先將他扶了起來,然后才將皇上剛才交代他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蕭德聽完,到底還是有幾分失望,他欲言又止的,想求福公公幫他說幾句好話,可又怕,這樣會將他父皇惹得更不高興。權(quán)衡之下,只好先謝了福公公的好意,又跪下來朝著殿門的方向磕了三個頭。
“那本宮就先回去了,”重新起身后,他客氣地沖著福公公說道。
福公公頷首,目送他離開,又在廊下站了會兒,才轉(zhuǎn)身回了乾元殿。
大殿中,皇上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回來了,挑了挑眉問,“圣旨送到了?”
福公公垂首低聲道,“三皇子就在外面跪著,奴才一出乾元殿就看見了!
“那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
福公公嗯了一聲,“聽了皇上的旨意,在殿門外磕了三個頭,謝恩走了。”
“算他還有點眼力勁兒,”皇上用力拍了下桌子,不悅道。
福公公縮了縮脖子,沒敢接話。
國師府中,蕭詢聽了宮里的消息,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這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
過了會兒,他放下手中棋子,看向來臣,詢問,“蕭德手里的差事皇上都給了誰?”
來臣聞言,躬身道,“回太子的話,此事還未有定論!
他們并不知道的是,得知三皇子被禁足后,當天夜里,袁通便進了趟宮。
乾元殿里,皇上看著身姿筆挺,跪在殿下的臣子,問,“你妹妹剛剛過世,你真的不用再休息幾日?”
袁通恭敬又冷肅的拱手,“回皇上的話,袁通身為云朝臣子,為君分憂,為國分憂,原就是理所應(yīng)當,再者,妹妹的喪事已經(jīng)操辦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費不了多少心神,家父家母會妥善的安排的!
“既然你這么說,那朕也就不勸你了,”皇上點了點頭,頓頓,又道,“之前因為你不在,思過伯府的案子才給了三皇子,現(xiàn)在你回來了,那案子便由你總領(lǐng),和大理寺少卿一起調(diào)查吧!這件滅門慘案發(fā)生在京城,手段又殘忍,已經(jīng)造成了諸多恐慌,一定要今早結(jié)案,知道嗎?”
“臣領(lǐng)旨,”袁通點頭。
皇上擺了擺手,“好了去忙吧,若是身子吃不消,便少擔待一些,讓大理寺少卿多擔待一些!
“謝皇上關(guān)心,微臣定然會協(xié)同少卿早日破案,不負皇上期望!
“嗯!被噬宵c了點頭,“回去吧!
“微臣告退!”袁通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朝外退去。
皇上看著他離開,在他徹底出去后,沖著福公公慨嘆了一聲,“袁通是個不錯的,就是在他妹妹的事情上,固執(zhí)了一些,”說著,他像是想起什么,又問福公公,“對了,你知不知道,這幾日周之怎么樣了?”
提及蕭軻,福公公微微彎了彎唇,道,“回皇上的話,蕭夫人剛離世的時候,蕭寺卿是有些一蹶不振的,不過太子走了一趟晉陽王府,將蕭寺卿勸好了,眼下他正查蕭夫人的死因呢,聽說那害了蕭夫人的小妾唐氏另有旁的身份,很不簡單!為此,家里的小公子和小小姐都送去了國師府!
皇上一聽害死袁琴的兇手不簡單,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晉陽皇叔并非武將,王府的侍衛(wèi)身手皆是一般,周之貿(mào)然深入調(diào)查,不會出什么事吧?這樣,福泉,你挑幾個大內(nèi)侍衛(wèi)送去晉陽王府,讓他們協(xié)助周之查清蕭夫人的死因,早日為蕭夫人報仇,給袁家一個交代!
“不管怎么說,他膝下還有兩個孩子,便是為了允兒和月兒,也不能和袁家太生分的,不然,以后要是再娶,允兒和月兒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奴才記下了,”福公公很認真地答應(yīng),又給皇上拍了個馬屁,“皇上真是關(guān)心蕭寺卿。”
皇上搖頭笑了笑,“這一茬的晚輩,除了他和詢兒,朕是一個都看不上,不寵他們兩個,又能寵誰呢?”
福公公仔細一想,也是這么個道理。
伺候完皇上后,他便出去挑大內(nèi)侍衛(wèi)了,想著皇上對蕭軻的關(guān)心,他特意挑了八九個身手極好的,徑直送去了晉陽王府。
晉陽王府,蕭軻并不在府上,接待那幾個大內(nèi)侍衛(wèi)和福公公的人是晉陽王爺。
晉陽王爺雖然是皇叔,可和皇上之間到底是隔了一房的,有血緣,但卻不是特別近,此刻得知皇上竟然派了大內(nèi)侍衛(wèi)保護蕭軻,心中那叫一個感激。
福公公向來是個有眼色的,回頭又將晉陽王爺?shù)母屑Ыo了皇上。
一來二去,皇上對晉陽王府的感情更加深刻了,對蕭軻也越發(fā)寵愛了。
與此同時,三皇子府里卻不平靜得很。
陸貴妃得知兒子也被禁足,她打聽了整整一天,才打聽出蕭德被禁足的原因。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對李尚書的憤恨也達到了極致。
良久后,她黑著臉沖著清嬈吩咐,“去,給本宮拿筆墨紙硯過來!”
“是,娘娘,”清嬈小心翼翼地答應(yīng)一聲,退了下去。
很快,她就將筆墨紙硯取了過來,陸貴妃蘸墨,用密語寫了一張紙條,又吩咐清嬈,“去抓只信鴿過來!
清嬈退下,不多會兒就抓了幾只金絲信鴿過來。
金絲信鴿是宮廷信鴿中最名貴的一種,別的信鴿可能要放十只左右,才能確保消息能夠準確傳遞出去,但金絲信鴿只要四五只就可以。
放出一只信鴿后,隔一段時間,陸貴妃就再寫紙條,再放一只,一個時辰內(nèi),五只信鴿總算全部放了出去。
“將筆墨收拾了吧,”她吩咐清嬈,清嬈答應(yīng)一聲,端著筆墨又退了出去。
陸貴妃站在床邊,看著信鴿飛走的方向,已經(jīng)迫不及待聽到李尚書被殺的消息,她不知道的是,黑月山上已經(jīng)沒有慕家的黑甲衛(wèi),有的只是蕭詢的死士。
那些死士收到信鴿,很快就破譯了謎語,紙條被送回了國師府,鴿子則被他們烤著吃了……
陸貴妃一夜好眠,次日一早,她滿以為自己會收到李尚書的死訊,但是奇怪的是,下人之間卻并沒有什么傳聞。
她不禁有些疑惑,是黑月山上的黑甲衛(wèi)沒有收到消息,還是黑甲衛(wèi)失守了,這般想著,她讓人叫了三皇子身邊的德莊過來,看著跪在地上的他問道,“今日,外面有沒有什么不尋常的事情?”
管家聽陸貴妃這么問,微微擰了眉,道,“不尋常的事情,好像沒有……”
陸貴妃變了臉色,不死心道,“你好好想想,再仔細地想想!
管家凝神,聽主子的話,當真認真的想了想,片刻后,道,“奴才想起來了,是有一件不尋常的事情,是關(guān)于李尚書的!
“李尚書?”聽到這三個字,陸貴妃的眼底躍過一抹幽光,連忙問道,“李尚書怎么了?”
“回娘娘的話,好像是不知道哪個傻子想買兇殺李尚書,結(jié)果買兇的信鴿落到了一個獵人的手里,現(xiàn)在滿京城都知道有人要買兇殺李尚書了!惫芗液σ猓槐菊(jīng)的說。
他完全不知道,他話中的這個傻子,就是他面前的主子。
陸貴妃聽完管家的話,氣的那叫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偏偏,當著眾多婢女的面,她又沒辦法懲罰于管家,只得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管家領(lǐng)命離開。
他前腳剛走,陸貴妃的臉色就陰沉下來。
“娘娘……”清嬈對陸貴妃做的事情是有一些了解的,她猜到了娘娘是為了什么黑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想要軟語相勸幾句,結(jié)果誰成想,她剛一開口,就吃了陸貴妃狠狠一耳光,“不中用的東西!”她站起身來,沖著清嬈怒聲罵道。
清嬈被打的懵了,她下意識的紅了眼眶,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爬滿紅腫的左腮。
陸貴妃見她哭成這樣,心里更生氣了,又一巴掌甩了過去,怒不可遏道,“你哭什么,怎么,本宮還說錯你了?”
清嬈抽抽噎噎地抹了淚,撲倒在地上,委屈道,“娘娘沒有錯,是奴婢的不是,是奴婢無用!
“看到你就心煩!”陸貴妃又瞪了她一眼,居高臨下,充滿輕蔑道,“出去跪著罷,沒有本宮的懿旨,不得用膳,不得起來!就在那里反省著!”
“是,娘娘!”清嬈膝行著退了出去。
陸貴妃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
出了一通氣,她的心情緩和了不少,同時暗暗思量起來,她手里的金絲信鴿,都是她外祖父給她的,這種鴿子飛得又高又快,按理來說,是不會被普通的獵人抓到的。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抓到了,那些目不識丁的低賤獵人也破譯不出紙條上的密語?蛇@樣的話,那有人買兇要害李窮的消息究竟是怎么放出來的?
難道,所謂的獵人只是一個幌子,真正截獲金絲信鴿、破解密語的另有其人?
那那人又是誰?是太子,還是別的人?陸貴妃咬著牙,恨恨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