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是蘇妘,他是否會恨蘇雨曦,是否會恨幾個哥哥以及母親?
會的!
憑什么所有的功勞都讓別人采擷,憑什么要替嫁……
她不甘心!
“父親,她不甘心,最好的辦法是將蘇雨曦丟出去,哪怕在外邊找大夫醫(yī)治,也不該帶回家中醫(yī)治照顧!彼闹庇X這樣告訴他。
蘇鴻鵬沉默著。
蘇雨曦的罪的確不輕。
想起她的慘狀,他從小就給予厚望的女兒,怎么也無法狠心不管不顧,顫抖著嘴唇道:“不說了,就護她這最后一次!
蘇向炎欲言又止,最終化作一聲似有若無的嘆息,他一手在胸前握拳,一手背在后背,看著書房大開著的房門,外邊晴空萬里。
可是仔細看,朵朵白云的背后,藏匿著烏云。
“兒子知道了。”
說罷,蘇向炎就大步而去。
蘇鴻鵬跌坐在案前,心口不規(guī)則的跳動了兩下,他端起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腦子一片混沌。
蘇家到底是做了什么孽。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
難道他在什么地方做錯了,所以才會讓蘇家遭此劫難?
————
三日后。
蕭御已經(jīng)能下床了。
他在娟綾的院中走了幾步,看著陰惻惻的天氣,心情暴戾得無法形容。
就連常平這個貼身太監(jiān)都讓他叫人給打死了。
想到自己變成了太監(jiān),他還需要常平這個太監(jiān)做什么?
娟綾看著變得暴躁無常,心狠手辣的男人,整個心肝都在發(fā)顫,她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算一算,她應該到了特別容易受孕的日子。
想著,她咬牙走到蕭御的跟前,卑微的跪在他跟前,磕頭道:“世子,妾身要出府一趟,有一味藥沒有了!
蕭御陰惻惻的看向娟綾,“你是準備逃路嗎?”
娟綾搖頭,“妾身怎么會,這輩子妾身都要陪在世子身邊,親眼看到蘇妘,看到蕭陸聲,看到蘇家人凄慘下場!
滿門盡滅!
蕭御側(cè)目看向娟綾,這個卑微的跪在自己跟前的少女,妝容不似之前那般同蘇妘相似。
此刻看起來就像個小可憐,想依附于自己。
小可憐……
不,他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
從前不曾細想,而今日,娟綾說的那些話,蕭御忽然驚醒,警告似的眼神看著娟綾,“你似乎很恨蘇妘,也很恨蘇家的人,你巴不得他們滿門盡滅?”
娟綾一噎。
一時間,她張嘴結(jié)舌的,“妾身,妾身只是覺得是因為他們,世子才會遭此劫難,妾身是恨他們毀了世子爺!
她怯弱的模樣,像是個淋雨的小雞仔,把自己放在了最卑微的地方,以安撫蕭御這顆被創(chuàng)傷的心。
果然,她的示弱,讓蕭御的眸光都柔和了許多。
看著娟綾,蕭御想,不論她是因為什么,蘇家的人的確都該死!
若不是他們說蘇雨曦乃是天生的鳳命,若不是幼時他們非說蘇妘是福星,與他自幼定親,這些悲劇都不會發(fā)生。
蘇家的人該死。
蕭陸聲和蘇妘更該死!
“世子爺,那妾身?”她小心的說。
蕭御沉目,良久才說道:“你去吧。”
“是!本昃c松了一口氣。
蕭御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算是個正常的男人了,他的心理正在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自幼跟在他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常平,只因為他看著常平就聯(lián)想到自己,便隨意打殺了。
今時今日,他需要自己給他治傷,或許還能安穩(wěn)度幾日,可是以后呢?
她不能坐以待斃,她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她必須得為自己尋找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