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門主下意識的喃喃說道,心中還在為剛才那幾息間的生死搏殺所震撼。
他們剛才才從山上下來,如果對方之前就這樣擊殺他們幾人,他們斷無可能有逃生的希望。
這些“落星谷”修士怎么如此強橫。
而就在這時,王門主耳中傳來了豐家老祖喉頭發(fā)出的“他……咯……咯……”之聲,這種聲音頓時讓她嚇了一跳,以為出現(xiàn)了什么不測。
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王門主已是一步跨出了十余丈后,這才在百忙中回望向豐家老祖。
只見豐家老祖本來儒雅的面龐,在轉(zhuǎn)頭看向山中的剎那,如同見了鬼一般,他手指有點顫抖的點向山峰。
哪里雖然沒有人影,但王門主知道他是在神識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豐家老祖一時間喉頭只能發(fā)出一連串的怪異聲音。
“豐道友,你這是怎么了?”
見到如此狀況,王門主心中驚疑不定,她的神識中可沒有發(fā)現(xiàn)敵人追來,連忙出聲問道。
“難道他認(rèn)識山中那名修士?”
而她的反應(yīng)也是極快,心中隱隱已是有了猜測,只是為何見到那人后,豐家老祖會失態(tài)到如此地步。
“他……他……他……是……落……星谷弟子……”
終于豐家老祖干澀的聲音這才發(fā)出,王門主更奇怪,之前人家在暗中就已傳音說過自己是“落星谷”弟子了。
如果是敵人,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像上面五名筑基一樣的下場了,但她深知豐家老祖的老成持重,肯定不會無的放矢。
“那……那……是張……姓小子……”
就在豐家老祖話音剛落時,一時被靈力長繩帶著前行的豐家三老祖竟然也失聲出口。
“是……他!”
豐家老祖正目不轉(zhuǎn)睛的死死盯著山頂,仿佛要用目光看透一切迷霧。
而以他的人老成奸的極深城腑,只是在一瞬間,竟然想到了那莫名其妙死亡的方光軍。
可是一旁的王門主哪里會給他思考時間,見豐家老祖話只說了一半,已然不悅。
“看來你們是認(rèn)識這位道友的,可即便如此,但何故這樣?”
豐家老祖思緒被迅速拉回,這才想起現(xiàn)在并非有時間能思考事情之時,他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落星谷’弟子這一點肯定無疑,但王道友就沒仔細(xì)感受一下他身上的氣息?”
王門主就是一楞,修士之間除非對方刻意放出氣息,否則用神識探查對方那可是絕對挑釁之事。
所以之前,她剛感應(yīng)那人出現(xiàn)擊殺來敵時,也只是略略一掃,并不敢真正的探查,生怕惹惱了對方。
那人身上氣息十分的微弱,但現(xiàn)在在大陣壓制之下,對方又故意遮掩了氣息,這一切有什么奇怪的。
現(xiàn)在雖聽了豐家老祖這般說,王門主也是不會去惹怒一名可以在數(shù)息內(nèi)斬殺幾名筑基修士的存在。
雖然對方利用了一些手段,而且有一頭蚊蟲類魔獸相助,但之前他們還有大量的陰司鬼物相助呢,不一樣被人擊敗了。
“豐道友,你這是何意,你讓我去觸怒一位強大的修士,你想害死我不成?”
王門主立即臉上就變了顏色,差點就想與豐家老祖翻臉了。
“對,對對對,我一時有些情緒激蕩,真的對不住王道友了。
但我想告訴我王道友的是,在三個多月前,我才與此人相識,而那時他的修為只是凝氣六層。
現(xiàn)在他身上透露出的氣息應(yīng)該還是凝氣期才是,而我當(dāng)初可是對其反復(fù)探查過的,修為并無半點虛假,你……你知道這些意味著什么了吧?”
豐家老家收回了投向山頂?shù)哪抗,臉上神色驚疑不定,他在說完這些后,深深的看了王門主一眼。
然后腳下不在停頓,身形一展,已再次向山下飛掠而去,仿佛根本不愿在此地多待上片刻似的,只留下有些發(fā)楞的王門主。
“這……這豈非就是說,此人修為高深到我們都無法窺破其真身的地步?他是金丹修士?”
聽完豐家老祖這一番話后,王門主美目中也全然變成了震驚。
她深知豐家老祖因為要控制鬼奴的緣故,神識之力比她也是弱不了太多的,他竟然都沒有看穿對方修為。
“這是‘落星谷’隱藏的棋子?”
王門主并不知道豐家老祖是在何種情況下見過此人的,但顯然當(dāng)時豐家三老祖也在場。
“得問問情況才是,這種修士日后是一定要結(jié)交一番!”王門主心中立即拿定了主意。
筑基修士壓制一個大境界隱藏修為,想要瞞過像他們這種在筑基境界待了一百多年的老派筑基修士,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這樣之下,只有一個解釋,對方修為超出他們幾人太多,才能輕易做到這種地步。
“可是,‘落星谷’那些筑基修士我都認(rèn)識的,而且這里不只有兩名金丹嗎?
曾經(jīng)的那位金丹掌門早已失蹤快兩百年了,此人若是金丹修士,他,又是從哪里蹦出來的?”
她心中驚駭,豐家二位老祖此刻心中更是恐懼,他們都想到了一種可能,方光軍死亡可能十有八九就與這位張明有關(guān)。
從方光軍殺唐天幾人來看,他肯定也是想要殺死此人的,只是偏偏此人和豐桃無事,豐桃還好解釋,她一直跟著豐在玉身邊,而且所有人又是在豐家控制范圍。
但是張明中途獨自一人離開,結(jié)果也是安然無恙,現(xiàn)在再看,可就問題大了。
這時,方光軍種種不合理的舉動,隱約間在豐家二位老祖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更令豐家老祖恐懼的是。
“此人莫非是‘落星谷’的暗子,上次去豐家,其實此人才是真正去幫助豐家解決危急之人。
或者說此人是抱著某種目的才去豐家的,是監(jiān)控,還是‘落星谷’因近來異族之事對豐家起了什么疑心?……”
一個個不好的念頭出現(xiàn)在豐家兩位老祖的腦海之中,二人相互間快速交流了一個眼神,除了恐懼就是深深的無奈。
這邊無論豐家兩位老祖如何胡思亂想,李言可是沒有心思考慮太多事情,他雖然也感到了豐家老祖他們神識掃視過來,但卻并沒有再遮掩相貌。
如今他身有禁制在身,此事令他心煩不亦,一切自然是要以完成任務(wù)為主,尤其現(xiàn)在對他來說已不是完成任務(wù)那么簡單了。
這四宗的進攻已算徹底的打亂了他的計劃,也將他陷入了生死之間,算起來,這一切的禍源當(dāng)然都是這四宗惹起,所以他要讓這四宗付出慘重代價,才能一解惆悵。
其實,對付這些人最好最快速的辦法,當(dāng)然是用毒,不但迅速,而且可以成片的殺死對方。
可現(xiàn)在這里雙方修士交織,李言布下的毒,自己都不一定能解。
要對付這么多人,當(dāng)然是需要大量多處布毒,但他可以料想,就像豐家老祖這樣一步踏了進來的修士肯定是大有人在。
到時誰過來誰就先死,誤殺之事肯定會出現(xiàn),所以,李言還是決定暫不用毒。
這其中還有一個最為主要的原因,他不想把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出來,那樣最后如果天星子翻臉,他可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面對如此眾多的敵人,李言自然也不想一力硬拼,那要拼到何時。
更何況,一山還有一山高,這里就未必沒有能與他抗衡的筑基修士,李言不會自大到真以為自己同階無敵了。
那么群攻之下,自然就是雪蚊一族的強項了,雖然它們單體實力孱弱,但是當(dāng)初在北冥鎮(zhèn)妖塔中,那片雪原可是筑基修士的噩夢。
有多少筑基修士命喪其中,李言當(dāng)初也是好不容易才走出的,那一柄柄由數(shù)以萬計雪蚊組成的巨大銀劍,正是它們成為了雪原上的霸主的群攻利寶。
有了這種想法,再探查好了地形,李言很快便在這山中設(shè)下了埋伏,這讓雪蚊一族終是在遺落大陸之上,第一次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李言在想著剛才的一戰(zhàn),他要從中把握雪蚊的攻擊力,他已許久未動用雪蚊族群了。
之前,他只是幻化出來了十柄長劍,若是放出更多的雪蚊,或者是以十柄銀色巨劍同時對付崔亭這樣的假丹境修士,都有可能會出現(xiàn)一擊斬殺的效果。
“對付一名假丹期修士,至少需要動用四萬只以上的雪蚊,方能生出奇效,而對付筑基后期,三萬只就夠了……”
李言在心中迅速盤桓著。
就在這時,那些本來跟隨在崔亭他們身后的雪月狼族和夜狐族凝氣期弟子終也是趕到了山腳之下,大約有三十人左右。
李言心神中傳來了雪蚊王 興奮的聲音。
“主子,這些不入流的小妖魔就交給小的吧,您在此放心休息就是!”
對此,李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數(shù)息后,半山腰以下就傳來了此起彼伏的慘嚎聲,以及即便是李言在山頂都能聽到的“嗡嗡嗡……”的振翅聲音。
只是十五息左右的時間,這里再次恢復(fù)成了一片寂靜之地。
李言神識掃過山腳,幾十具雪月狼族和夜狐族凝氣期修士的干癟尸體“飄落”一地。
只所以是說是“飄”,那是因為這些尸體都只剩下了一張空空皮囊,體內(nèi)所有精華血肉都已被抽空。
若是仔細(xì)看著這些空空的皮囊,可以看到其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小孔,像是被無數(shù)根細(xì)針扎過一樣,端得是讓人頭皮發(fā)麻。
“這真是對付凝氣期修士的大殺器,如果讓雪蚊一族去屠戮一座十萬人的城鎮(zhèn),估計也只是大半個時辰時間,就會屠戮一空!!
李言點了點頭,對此,他還算滿意,但也就是滿意。
這時雪蚊王也是一臉得色的飛到了他的身邊。
“主子,這些修士不夠看啊,再多來個十倍、百倍也是土雞瓦狗,都不夠煉手的……”
“你挺得意的,剛才你為什么不第一時間出手,你的族人死了多少?說來聽聽!”
不待雪蚊王志得意滿的把話說完,李言已冷冷的打斷。
這家伙剛才并不是第一時間親自出手壓制住對方,再讓其他雪蚊趁勢出擊。
而是大在呼小叫中指揮著大量的雪蚊撲出,一幅英雄霸氣蓋世之狀。
雪蚊族群化成的銀色巨劍是厲害,但是對方畢竟都是凝氣七層以上的弟子。
往往在一擊間雖不能對銀色巨劍造成太多阻礙,但也能將銀色巨劍邊緣的一些雪蚊斬殺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