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神識掃過時,山莊表面看起來依舊如故,可李言卻在莊中,感應(yīng)到了十幾股隱藏的氣息,他們都應(yīng)該在刻意隱藏。
在這些氣息里,并沒有他熟悉的丁玉山幾人。
李言略一猜想,便猜出了一個大概,丁玉山那支小隊死傷大半,即使回去補充后,也未必再會被派來此地了。
在這十幾股氣息中,李言發(fā)現(xiàn)在莊中西北角一間房舍中,有一股極強的金丹氣息。
這道氣息應(yīng)是金丹中期修士所有,而莊中剩余則都是筑基期弟子,那么很輕易就可以判斷出,那人就是為首之人。
李言早就施展了“潛行夜藏”之術(shù),他可不想多事。
除非待會去尋那傳送陣時,自己手中的那枚凈土宗的“灰色銅錢”,失去了作用,估計那里的弟子才會傳音給此人。
只是李言不知道的是,今時已不同往日,他當(dāng)初過來的時候,凡是遇到巡邏隊伍,他只需拿出那枚“灰色銅錢”。
對方在辨認真?zhèn)魏,就會直接放行,現(xiàn)在的修仙界卻早已風(fēng)云變幻了。
就在李言剛飛離悲靈山莊的時候,悲靈山莊西北角落那間房舍中,一名身著皂袍的中年修士,突然從閉目打坐中,就睜開了雙眼。
“嗯?剛才似有人在偷窺這里,若非我正在修煉占卜之術(shù),神魂達到了忘我之境,是根本不會感應(yīng)到的。
能躲過我的神識,那么此人的修為,至少也是與我同階了。不過,對方只是匆匆一掠,便悄然離去。
我從卦象中,并未感到兇煞臨門,此人真是無意路過不成?
不對,現(xiàn)在莫說金丹了,就是筑基修士也都接到了召集令,怎么還會有修士,會出現(xiàn)在此地?”
皂袍修士想了想后,又搖了搖頭。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名金丹修士,乃是奉令在外執(zhí)行某種任務(wù)……”
一時間,這名中年修士就打消了去追趕的念頭,他在一年前,才奉命在此接替之前留守金丹修士之職。
他只要再繼續(xù)守候半年,即可回去交了任務(wù),這也是三大宗對于魔族據(jù)點,守株待兔的手段。
皂袍修士對自己的占卜術(shù),很是自信。
在剛才占卦術(shù)中,他確實感應(yīng)到的是人族氣息,且對方修為與自己相仿,如果真是一名魔族修士,自己恐怕戰(zhàn)力根本不及對方……
想到這里,皂袍修士徹底斷了追尋的念頭,人族修士中并非個個都對魔族修士,有著必殺之心的。
就如這名皂袍修士,他被派來此地,早已是心存不滿。
他雖然修為不低,可并非擅長斗法之能,更多的是屬于休養(yǎng)心性那種,他乃是追求長生大道之人,是金丹中戰(zhàn)力最差的那一類修士。
平日里,若說對付個凝氣、筑基修士,那還是不成問題的,但若是遇上同階修士,往往還是有多遠,得走多遠了。
皂袍修士也知道,就因為守候在這里的前任修士,蹲守了一年多,再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現(xiàn)在前方戰(zhàn)事吃緊,需要有能力的金丹修士過去,自己才被派來做個替補的。
否則,自己還是做一些煉丹種植,供給丹藥之職的更好。
李言飛過悲靈山莊后,并沒有直接飛往那處傳送陣,而是繞了一個很大圈,直至飛離兩千多里后,這才重新現(xiàn)出身影。
他依舊又將修為,壓制在了筑基中期后,這才向著傳送陣飛了過去。
傳送陣距離悲靈山莊,不過五百里左右,這個范圍肯定在山莊內(nèi),那名金丹修士的神識控制之下的。
他之所以不嫌麻煩,先近距離稍加探查悲靈山莊內(nèi)的情況,乃是不放心悲靈山莊,會不會又落入魔族之手。
雖然發(fā)生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李言可是一點也不怕麻煩,他只會按自己的計劃,一步步有條不紊的走著。
其結(jié)果,正如李言所料。
所以,現(xiàn)在他便可以想個方法,去借用傳送陣了,只是他已重新?lián)Q了一個方向。
果然當(dāng)李言剛飛入傳送陣附近時,那名皂袍金丹的神識,可就將他牢牢鎖定了,且將李言里里外外掃視了數(shù)遍之多。
最后,確認李言就是一名人族修士,可是見李言所飛的方向,皂袍金丹修士立即就警惕起來。
“只是一名筑基小子,可看他的方向乃是往傳送陣飛去的,好像他知道那里有傳送陣一樣,這是一名被魔族控制的人族修士不成?”
皂袍金丹修士心中,開始遲疑不定起來。
他的神識反反復(fù)復(fù),又在李言身上掃了數(shù)遍后,在感受到這名修士,對自己神識鎖定一無所知時,就激起了他的一些其他心思。
若這時李言表現(xiàn)出,察覺到被人窺探的樣子,皂袍修士反而會猶豫自己,要不要出面干預(yù)了。
在皂袍修士想來,那樣自己的小命,可能就會出現(xiàn)在危險之中了。
確定了李言修為不如自己,且對方所去方向,正是自己需要監(jiān)視的一處地方后,皂袍修士心中竟有些竊喜。
如果自己真能發(fā)現(xiàn)一名魔族密探,或者是魔族余黨,再能一下將其擒獲。
那么這一次,自己可就立了大功了,到時候,上面的給的獎勵,肯定也是跑不了的了。
于是,皂袍修士立即身形一晃,便從悲靈山莊房舍內(nèi),消失無影。
飛行間的李言,忽然眉頭一動,但表面上依舊沒有絲毫異樣,照常向傳送陣飛去。
“那金丹修士果然出來了,這是對自己起了疑心?”
李言對此毫不奇怪,當(dāng)初丁玉山帶著他,去看傳送陣位置的時候就說過,這個傳送陣即便不被銷毀,凈土宗也會派修士在此駐守。
自己這般大模大樣的飛過去,不惹人注意才怪。
在又過去一盞茶后,當(dāng)李言飛離距傳送陣尚有百丈時,在他的面前,忽然就有一陣微風(fēng)吹過。
接著,便出現(xiàn)了一名皂袍修士和兩名年輕修士。
這一變化,讓李言猛的停住了腳步。
他的臉上,先是恰當(dāng)?shù)芈冻隽顺泽@表情,然后迅速向后退了十幾丈,一手已作勢護在了胸前。
目光更緊緊地,盯在前方突兀出現(xiàn)的三人身上,一幅警惕十足的模樣。
其實在他的神識中,遠處傳送陣旁邊,還有五名筑基修士,正埋伏隱藏,緊盯著這里。
再加上皂袍修士身后的兩名年輕修士,這里竟有四名假丹修士,由此便可猜出,凈土宗對此處依舊重視無比。
眼見李言做出如此緊張的反應(yīng),這讓皂袍修士不由心中滿意之極,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再加上今日占卦中,并沒有血光之災(zāi),他更是信心滿滿。
可是他的臉上,卻是冷若冰霜,沉聲喝道。
“你是何人?為何來此?”
然后,皂袍修士就用一幅,自認為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緊盯著李言雙眼,身上金丹氣息,更是一陣的涌動。
接下來,李言的反應(yīng),更讓皂袍修士心中得意起來。
李言似受不了皂袍修士的威壓,臉色立即變的蒼白起來,身體再次向后退了數(shù)步,這才顫聲的說道。
“前輩,晚……晚輩江……江海,我……我……我是路過此地的,哦……不,乃……是想借助這里一處傳送陣使用的……”
不待李言將話說完,不光是皂袍金丹修士心中驚愕,就連他身后的二人,以及暗中埋伏的幾人,可都是一陣錯愕。
“現(xiàn)在的魔族,都已猖狂到這般地步了?或者說這是用一名筑基修士為引,前來探聽消息的嗎?”
可這種念頭,只是在所有人心中一閃,便覺得這也太荒謬可笑了,應(yīng)該另有隱情才對。
皂袍金丹修士只是性格上有所缺陷,能凝結(jié)金丹,走到這一步,他又如何是蠢笨之人,臉上一僵后,便沉聲喝問。
“哦?你曾經(jīng)用過此陣不成?”
他這問話也是巧妙,根本沒有問李言,是如何知道這里有傳送陣的,而是直接假設(shè)李言,曾經(jīng)使用過這里的傳送陣。
如果李言回答“是”,那便陷入了他的圈套,接下來他就會打蛇隨棍而上,刨根問底,由不得李言再想否認了。
而如果李言回答“不是”,那他又如何知道,此處是有一座傳送陣的?
李言聞言,心中暗笑。
他自是早已有了計劃,但在看到皂袍金丹修士,帶著森然之意的目光時,他先是縮了縮脖頸,然后吞了一口口水,聲音這才有些發(fā)澀的說道。
“我……我,沒有使用過,可……也是知道的。”
他這回答,讓皂袍修士一時沒有聽明白。
他可不想對著一名,懼怕的連話都說不清的修士浪費時間,此刻都已開始有了“搜魂”的打算。
“搜魂”術(shù)法,金丹以上修士才可以修煉的中級仙術(shù),對于查詢消息、情報,最為直接,最為可靠。
但通常的搜魂術(shù),可對于被搜魂的人來說,卻是如同被人生生的剝開記憶,慘絕人寰。
最后九成九以上,都是死亡的下場,只有不到一成存活幾率,但也差不多會變成一名白癡。
“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不然……”
皂袍修士到底不是那些,常年生活在腥風(fēng)血雨中的金丹,還是忍住了怒氣。
“是是是,前……輩,是這樣的,家……家?guī)熢趦赡昵,在這附近游歷,殺了一個山莊中的敵人。
最后,還出手救出了一隊,由凈土宗派出的巡邏的修士。
由于我與家?guī)熌耸切¢T小派,且常年居住在這偏遠之地,所以有時外出時,頗為不便,最后家?guī)熅陀浵铝诉@處傳送陣的位置。
家?guī)熐遗c那隊修士說好,如果傳送陣日后還在的話,有需要借用時,希望他們能通融一二,就算是他們報答了救命之情了!
李言似被對方的狠話,給嚇住了,這次說話倒是越說越利索。
這一下,所有人對李言的回答,可都感到了意外。
一時間,這里就變得有些寂靜起來。
“令師尊?兩年前是嗎?”
片刻后,這才由皂袍修士皺眉問道。
“是的,前輩!家?guī)煂ξ颐枋龅姆轿唬覒?yīng)該沒有找錯……”
李言蒼白的臉上,因?qū)Ψ矫嫔囊痪,而也恢?fù)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