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劍修后退中,長劍從背后突然就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長虹匹練,向著兩百丈外的“銀脈花”一劍斜劈而下,勢要將“銀脈花”直接切斷,卷走一般。
他這動作來的隱蔽而迅捷,就連遠(yuǎn)處的李言都先是一呆,然后這才反應(yīng)過來。
這分明才是真正的江湖老手,演戲演的十足,同時也將小心刻進(jìn)了骨子里,即便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還是采用了以退為進(jìn)的手段。
保全自己的同時,也達(dá)到了目的,成功就能采摘到草藥,不成功也測出了是否有圈套埋伏,反正都能讓他達(dá)到了目的。
這般做法老辣之極,令伏擊之人極難一擊湊效。
果然,這名劍修做法,令隱藏中的二人無法再繼續(xù)設(shè)伏,他們毫不猶豫的立刻現(xiàn)身,就撲向?qū)κ帧?br>他們中一人身形剛起時,手中匕首也已化作一道青芒,一閃即逝中,已來到了長虹匹練的下方。
就在長虹匹練快要接觸到“銀脈花”花莖時,青芒后發(fā)先至,已擋在了長虹匹練的之前,只聽“!钡囊宦暣囗懀L虹匹練已被青芒給斜斜挑開。
而與此同時,另一名手持利刀的大漢,也已凌空撲向了數(shù)百丈外的劍修。
手中利刀似長劍般脫手直刺而出,利刀在空中已化作一頭張牙舞爪的灰色巨蜥,長長的舌頭迅捷對著劍修,一彈而出。
數(shù)百丈的距離,灰色巨蜥長舌如同跨越了時空,一閃便到了劍修的面前,直取其右目,似要一舉洞穿劍修的頭顱一般。
這一切都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劍修之前舉動雖然顯得不正常,但也只是他的一種小心。
當(dāng)他看到“銀脈花”的剎那,心中有些驚喜,只是一貫的小心,才讓他做出止步的決定。
小心的放出神識探查,雖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異狀,可是多年的經(jīng)驗卻是讓他心中隱隱不安,于是就立即做出了后退離開的舉動。
但他無論如何,是真的不能舍了“銀脈花”的。
二名修士的突然出現(xiàn),即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只是這種情況,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罷了。
既然有了準(zhǔn)備,所以二名大漢的攻擊,自然在劍修眼里就不再是偷襲。
他在看到大漢出手的一刻,本來還有些淡漠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后退中的身形,就是一陣模糊。
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了灰色巨蜥攻擊路線的左側(cè)數(shù)十丈處,在他身形從模糊,剛一變的清晰時,遠(yuǎn)處的長虹也已消失。
劍修手持長劍,懸浮離地數(shù)尺,身形起起伏伏中,一雙精目正陰翳的盯著已呈犄角之勢,都暫時收了攻擊,正站直了身形的二人。
“原來是‘煉獸山’的胡海、凝兇二位道友,這是要伏擊任某了!
“噢,我道是誰,原來是‘碧血門’任道友,任道友何必說得如此難聽,我二人可是先看見‘銀魂花’的。
之前只是在觀察此物,不想?yún)s被道友隔空出了手,不得不阻止一二了,凡事也得有個先來后到不是!
大漢手掐法訣,暫時制止了正欲繼續(xù)攻擊的灰色巨蜥。被人揭穿之后,卻是說出了另外一番話來。
暗中的李言聽到雙方的對話,不由眉頭一皺,這兩個門派他是知道的。
確切說這兩個門派的名頭,李言是在來凈土宗之前就有所了解的,去一個陌生地方,當(dāng)然是要做些準(zhǔn)備的。
“煉獸山”是一個擅長將各種妖獸魂魄,煉制到法寶中的一個門派,這與魍魎宗的靈蟲峰有些相似,但卻又有所不同。
靈蟲峰是在捕捉到靈獸后,進(jìn)行馴伏作為自己的靈寵,來輔助增強自身攻擊實力;
而“煉獸山”在捕捉到靈獸后,只會留其魂魄,將其生生煉化到法寶內(nèi),以強化法寶威力。
李言知道通常法寶中的器靈,往往都是由強大的妖獸魂魄來煉制的,但也有些法寶的器靈,乃是其他種類的天地異種,比如一塊成精的萬年頑石等。
但無論是哪一種,一件法寶內(nèi)通常來說,只能有一個強大,或一群同一種類的妖獸魂魄做為器靈,以使得法寶攻擊協(xié)同統(tǒng)一,驅(qū)使如意。
可“煉獸山”卻追求一件法寶中,可融入多種妖獸魂魄的煉制方法,這樣的做法是別的門派所摒棄的,那樣只會讓自身法寶不純凈。
但“煉獸山”修士就做到了這一點,而且的確也能讓法寶威力增色不少,可他們依舊被傳統(tǒng)修仙者瞧不起,認(rèn)為只是歪門邪道罷了。
“煉獸山”卻是我行我素,且通過近萬年的努力,最終使自己成為了凈土宗所轄范圍內(nèi),一個高級宗門,宗門內(nèi)甚至出現(xiàn)了一位元嬰老怪坐鎮(zhèn)。
據(jù)李言得到的消息,“煉獸山”雖然最終誕生了一名元嬰,而且這名元嬰據(jù)說有一件金棒類法寶,它融合了七只凡人界頂尖的妖獸魂魄,使得此人戰(zhàn)力卓絕。
也是因為此件法寶,而使得他在四百年前擋住了天劫,晉升到了元嬰。
只是四百年后他仍是元嬰初期,寸步未進(jìn),究其原因,也是因為這位元嬰老怪此后歲月中,再未獲得更強大的妖獸魂魄。
再也無法讓其本命法寶,有絲毫的提升,而被牢牢的困在元嬰初期。
這也是通常所說的劍走偏鋒功法的利弊,雖然前期進(jìn)步神速,后期修煉不是兇險萬分,就是晉升極難。
像“煉獸山”功法注重的是修煉本命法寶,本命法寶強則功法強,本命法寶受損,甚至直接就會造成該修士當(dāng)場殞落。
而非象傳統(tǒng)修士那樣,乃是依靠內(nèi)功仙法晉升,本命法寶只是一件助力罷了。
李言就是如此,他沒有本命法寶,幾乎就可以縱橫筑基期。
若是煉成了癸乙分水刺,只能讓他戰(zhàn)力更加兇悍,卻是對他晉級沒有太多的幫助,最大的可能是在抵御天劫時,有所助力罷了。
由此李言猜測,那兩名修士既然是“煉獸山”弟子,所用的利刀和匕首內(nèi),有可能不止一種妖獸精魄存在。
而是在攻擊中,會出現(xiàn)多種變化,這種變化也是許多修士斗法時,都不愿意碰見的。
上一刻,可能你對付的是土系妖獸厚重攻擊;下一刻,突然就會多出金系妖獸的犀利加雜其間,這完全是讓你會有種錯力的感覺。
當(dāng)然這種攻擊面對真正強大修士時,任你變化萬般,也只是一種小道罷了,可是能遇見強大修士的幾率還是極小的,這類修士在同階中就極為難纏了。
至于那名劍修所在的“碧血門”,同樣隸屬于凈土宗所轄范圍,也是一個一流門派,勢力僅次于“煉獸山”,這個門派是正統(tǒng)的劍修門派。
按道理來說,這種門派應(yīng)該依附于十步院才是,可是偏偏此門派對十步院,有些看不上眼。
他們認(rèn)為以氣御劍,化劍為絲,將寶劍在紫腑溫養(yǎng),最終達(dá)到性命雙修,人劍合一,才是正統(tǒng)的修劍天道。
而十步院卻偏偏多出了內(nèi)劍院,且將只修煉劍丸的內(nèi)劍,做為門派最強依靠,這明明就是對外劍的歧視。
這令“碧血門”對十步院心生厭惡,所以寧愿留在凈土宗范圍,也不投靠十步院。
至于魍魎宗所轄地域,他們更是嗤之以鼻,不過一群邪門外道,走的都是下三流之法,根本不會光明正大的與人較技。
太玄教道士倒是也有劍修,但都是些駁雜路數(shù),還摻入驅(qū)符弒鬼之法,那也入不得他們法眼。
雖然“碧血門”給人一種眼高于頂?shù)母杏X,可的確這個門派弟子個個戰(zhàn)力不俗,一心修劍之下,同階修士能與其爭鋒者,也是少有。
只是正統(tǒng)劍修清苦無比,進(jìn)階速度又慢,所以“碧血門”雖然整體實力不弱,就是門中弟子太少,整個門派加起來也不過五六百人。
像與“煉獸山”這種動輒萬人的大宗相比起來,還是有所不如的。
李言想不到剛到第二層不久,就會遇見凈土宗這邊兩大門派的高手。
而且他也的確從這三人短暫的交手上,有了一些認(rèn)知,雙方心智多變,經(jīng)驗老到,一看就是長期游走在生死邊緣的兇狠人物,對未知危險感應(yīng)程度,異常靈敏,出手更是果斷。
這些經(jīng)驗,絕非現(xiàn)如今的李言可比,李言自知他能活著走到這里,一切都是緣于自己的謹(jǐn)小慎微,如履薄冰。
“呵呵呵……胡道友真的只是想要‘銀魂花’嗎?那便拿去就是!”
碧血門任姓劍修聽聞使刀大漢所言,只是冷笑一聲,口中淡淡說道。
他口中雖如此這般說法,可是手中毫無征兆間,突然就發(fā)動了攻擊。
雙手一分,一柄長劍剎那化為兩道游魚,竟是絲毫不懼二人筑基后期修為,以一人筑基中期之力,悍然向二人攻去,當(dāng)真是強悍。
而另一側(cè)的兩名大漢,眼前自己辛苦設(shè)了圈套伏擊,最終卻是等來了難纏的劍修,而且劍修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心中不由惱怒,這次伏擊算是徹底失敗了。
但他二人又有何懼,即便是只有一人在這,也是敢于此人交手的,何況以二敵一。
被喚作胡海的使刀大漢,也是冷哼一聲,一手背負(fù)身后,一手并指如劍,虛空連點之下,那頭灰色巨蜥身體攪動間,已化作一道烏光纏向了正斬來的游虹。
就在灰色巨蜥身體剛一擺動時,從它身體上,也突然激射出三道五色光芒,直取任姓劍修的面門。
這三道五色光芒細(xì)看之下,乃是三只五色小鳥,其喙如刺,其爪如鉤,去勢甚急,轉(zhuǎn)眼間就已到了任姓道士的頭頂。
而另一側(cè)的被稱作凝兇的大漢,青芒匕首陡然一個盤旋中,一條湛青小蛇出現(xiàn)在低空。
目露兇光,張開帶著倒刺獠牙,尾巴一攪,從一側(cè)就咬向任姓道友腰部,角度極為刁鉆和迅猛。
同時凝兇左臂一揚,赤祼小臂前端護(hù)腕處,又是一道黃光閃耀,一頭通體毛發(fā)蓬張巨熊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巨熊剛一出現(xiàn),便是一聲震天怒吼,張開大手向著襲面而至的長虹,一把抓去。
而任姓劍修,則是眼中厲芒一聚,身上法力如潮,面對二人如浪潮般的反擊,沒有絲毫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