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神識探測四周,暫時并無其他修士經過這里,神識立即溝通土斑,一枚玉簡便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李言將其豎貼在額頭,頃刻之后,他將玉簡收起,眼睛一瞇中,再次看向遠處直插云霄的巨塔,就在原地思索起來。
自半月前與蘇虹一別后,李言一路風馳電掣向北而來,他感到了現(xiàn)在修仙界的暗流涌動,對煉制本命法寶更是迫切之極。
他曾與龔塵影她們分別前,就問詢過關于“北冥鎮(zhèn)妖塔”之事。那時,他早已得到了一塊赤母精,只是份量不足,當然勢必前往“北冥鎮(zhèn)妖塔”一趟。
龔塵影和趙敏雖然沒有來過“北冥鎮(zhèn)妖塔”試煉,可畢竟修煉時間要比李言長,閱歷更是比他豐富,也是知曉“北冥鎮(zhèn)妖塔”一些信息的。
二女就把所知情況,一一向李言道明。
而后,當李言得到“玄冥令”時,也是向壺塵無定打聽過這里的詳細情況,剛才那枚玉簡,便是壺塵無定所贈。
“北冥鎮(zhèn)妖塔”是古修士中,一位大能所擁有的一件神秘法寶,但是此法寶的驅使仙法早已丟失,只留下了這件絕世法寶屹立在此。
當初四大宗修士不知試過多少手段,就連化神修士對此塔,也是根本驅使不得半分。
據(jù)傳,此法寶應是一位佛門大能或儒家大能所用,其內鎮(zhèn)壓了百萬上古兇魂陰魄,都是極惡兇厲修士無法進入輪回之人。
他們生時縱橫人間,禍害修士與凡人,或吞噬他人的陽氣來壯大自身,或是活捉修士與凡人生生祭煉其血肉,化為僵尸為其所用。
待他們死后,這些兇魂陰魄,早已脫離了鬼修的范疇,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屬于一種厲魂。
當這位或佛或儒的大能,把這些為禍人間的兇魂陰魄一一捉住后,一種方式是將其生生打散,讓其自此從這世間徹底消散。
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將他們收入法寶中,然后由法寶內陣法禁制,不斷煉化這些魂魄,使之凈化后,變成法寶威力的一部分。
無論是佛家圣僧還是浩然大儒,只要他們是修士,就是有著自私之心,不會真的一無所獲的去除魔衛(wèi)道,當然是對筷有益后,才愿意出手。
那么這位大能自是選擇了第二種方式,也許是上古大戰(zhàn)太多,造成的這種不在三界五行中的厲魂,多不勝數(shù)。
“北冥鎮(zhèn)妖塔”雖然煉化了很多厲魂,可是塔中仍有百萬之巨,甚至更多。
到了后來,這位大能不知是意外隕落,還是發(fā)生了驚變,竟將“北冥鎮(zhèn)妖塔”遺落在了荒月大陸之上,從此,“北冥鎮(zhèn)妖塔”便失去了主人。
再強大的法寶,如果沒有修士不斷的溫養(yǎng),最終也會慢慢變的平庸。
“北冥鎮(zhèn)妖塔”也是如此,在持續(xù)又自行煉化其內魂魄一段歲月后,最后便歸于了平靜,沉寂在了歷史長河之中,直到某一日,才被修士再度發(fā)現(xiàn)。
當修士發(fā)現(xiàn)時,它只是一件巴掌大小的寶物,最后無論如何驅使,也是無法發(fā)揮其真正威力,但是卻可以將其變化大小。
直至最終被凈土宗得到后,同樣的,即便是有佛堂羅漢出手,也是同樣無法驅使。
但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北冥鎮(zhèn)妖塔”內部五行空間,已然形成的一方另類空間后,其中誕生出了許多不知名妖獸,以及奇花異果多不勝數(shù),這也讓他們大喜過望。
在推測出“北冥鎮(zhèn)妖塔”來歷后,雖然它本身已無法再祭煉其內厲魂,可是它的封印牢不可破,依舊牢牢的鎖住了這些厲魂,并將他們按不同等級劃分出了一個個區(qū)域。
那些區(qū)域中的厲魂,因為未被煉化,所以都是擁有著不下與人類的靈智,同樣繁衍生息,并且培育天材地寶,隨后就是一年年的不斷沖擊封印,試圖再次降臨人間。
最開始,凈土宗修士對此也是有些恐懼,但在數(shù)名羅漢進入探索后,最后給出的消息是,這里封印是單向的,而且牢不可破。
封印上的咒語只對魂魄有作用,對擁有肉身的生靈沒有限制。所以,生靈是可以隨意出入塔中探尋的。
但要注意的是,不能被其奪舍,否則不但本人會死亡,還會有一只厲魂借尸逃出。
這樣一來,讓修士進入尋寶,也就有了一定條件限制。同時,在“北冥鎮(zhèn)妖塔”中也有新的種類妖獸誕生。
可是它們的本體,就是由“北冥鎮(zhèn)妖塔”內部天地元氣所慢慢形成,身體內都帶著厲魂氣息,同樣無法沖出封印。
但它們死亡后,失去了生命氣息,身上的妖核、血肉骨骼,卻是可以順利帶出,那可是外界沒有的稀有修煉資源,自是十分的珍貴。
在“北冥鎮(zhèn)妖塔”內,不光是要面對飄忽不定,令人恐懼的厲魂、妖獸,最大的敵人還是修士自身,相互殘殺那才是十分普遍之事。
對于這類情況,凈土宗根本不予理會,其實四大禁地內一向都是如此,在里面若是有同門相助那就是助了,殺了對方也就是殺了。
出來后,四大宗也不會秋后算賬的,本身就是歷練,不讓門下弟子經歷血雨腥風,那根本就是家族中的貴公子,這樣四大宗門也不用傳承了。
但是除了四大宗門之外的家族和修仙宗門,卻不是這樣,如果有人殺了他們的弟子,只要有消息外泄出去,日后他們在外界時,還是會追殺對方的。
又將玉簡過了一遍后,李言卻是一笑,四大宗門所謂的不追殺在禁地內,殺了自己宗門弟子的兇手,那也就是說說罷了。
溫新涼他們可是對他說過的,尋常弟子在禁地內歷練,死了就是死了,宗門就是需要優(yōu)勝劣汰的,倒真是不會追殺。
可如果是宗門內精英弟子死亡了,一旦知曉是何人,雖然不會禍及那人宗門或家族,但此人以后也會死在一次“意外”歷練之中。
所以,這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之事。
可即便是修士知曉這些事,依舊會不遺余力的想要進入四大禁地。而且,就是面對四大宗門弟子,也是毫不留手。
他們所要做到的就是,全殲在場一切耳目,不留證據(jù),這樣四大宗在沒有證據(jù)之下,還是很少會出手追殺的。
將細節(jié)一一在心中思索后,李言面容上一陣輕微模糊,旋即相貌就已有了改變,他這種變化,只是做了部分細小幻化。
這樣的做法可與完全幻化整個人,在讓人識破上是有著很大區(qū)別的,細小的幻化改變容貌,因保留了原先大部分真實血肉骨骼框架,更難以讓人用神識發(fā)覺出是假面目。
腳下再次一點穿云柳,光芒閃爍之中,直奔千里之外的“北冥鎮(zhèn)妖塔”而去。
大半個時辰后,眼前的“北冥鎮(zhèn)妖塔”越來越大,直到占據(jù)了大半的視野,李言終于來到了陡峭山峰之頂。
山頂不出意料的是一片寬闊的平臺,平臺是用一塊塊巨大的青石鋪砌而成,平臺正中一個寬有五六百丈的寶塔底座,就矗立在那里。
由于這里已是山峰頂部,整個平臺上云霧盤旋,寶塔四周有著灰色的云朵,不時飄過。
平臺顯得寬大而空曠,除了看到寶塔基座之外,再也見不到其他建筑。
李言并沒有立即落下,而是先在空中打量著“北冥鎮(zhèn)妖塔”,塔尖向上穿入更高的云霄中,已經消失不見。
塔身通體呈黝黑色,一層層向上,挑檐玲瓏,無窗無門,卻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層。
塔基底座三面無門,皆是封死狀態(tài),只在一個方向塔基底部,才有著一個半圓形拱門,那里正有不少僧人,盤膝打坐在半圓拱門前方平臺之上。
一個個皆是閉目不言,約莫有五十人左右,呈兩排排列中,將半圓拱門擋在了身后。
李言知道這些僧人,就是凈土宗派駐在此的修士,看他們身氣息,皆為筑基,也就是一群禪僧。
可是在后方半圓拱門兩側,還有兩名和尚,一瘦一壯,大約都在四十歲上下,身上毫無氣息波動。
李言不敢用神識仔細探查下方,但他可以猜出,那兩名和尚絕對是佛陀金丹以上修為,也就是凈土宗派駐在此的中高階修士。
這些修士的作用,李言是知道的,除了要驗證進入人的身份外,還有一個重要作用就是,一切從塔內出來的修士,都要再次經過他們的檢查。
這些檢查,當然不是索要在內所獲得的寶物,而是檢查這些出來之人中,是否有被塔中厲魂奪舍,借機外逃,甚至連他們身上的靈寵妖獸,也是要仔細檢查的。
李言的到來,其實下方一眾僧人早已知曉,只是沒人抬眼看他罷了。
但卻另有五人看向了李言,那五人李言在空中時,也是遠遠就留意到了。
五人分成三撥,分別相隔一些距離,此刻已有兩人到了半圓拱門之處,正拿著一個儲物袋和兩枚令牌,與一名已半睜眼的佛陀說著話。
那二人乃是兩名女子,年紀都不過二十上下,容貌算不得出眾,最多也就是清秀些罷了,但身材卻是極佳。
另外三人,則還站在前方兩排禪僧前面,有一主一仆模樣二人,也是手拿兩枚令牌,正與一名從地上站起禪僧低聲輕語。
與禪僧交談乃是書僮模樣之人,他肩背一個竹制的背簍,上有油布蓋著,不知其中裝的是書籍還是什么。
在憶僮身后,是一名三十歲上下的儒生,身罩一襲青衫,手拿折扇,頭帶方巾,身材修長,劍眉朗目,樣貌頗為出彩,正含笑看著書僮模樣之人與對方交談。
在儒生身后不遠處,則還有一名婦人,年約三十五六樣子,面色清冷,身著一身緊衣,雖然身材略胖,但倒顯得豐滿得很。
其容顏倒比前方二名女子要好上不少,卻也不能說有多么艷麗,她一言不發(fā)的望著前方,似在等著儒生二人說完,她才好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