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李國新他們走后,那名軍卒轉(zhuǎn)身向大門內(nèi)走了進(jìn)去,不一會又再次走了出來,對李言他們這十幾人喝道。
“就按現(xiàn)在這樣隊形排好,跟著我,進(jìn)去后不得隨意走動,不得隨意說話,不得交頭接耳,否則直接淘汰。
若是你們的舉動惹怒了將軍,估計在淘汰回家之前,軍棒也是少不得要吃上一頓的,聽明白沒有?”
說話間又掃了李言他們一眼,這一眼讓李言這些人頓時覺得寒意森森,無人敢與之目光相觸,一個個迅速低下了頭。
雖然這只是一名軍卒,但想來手上也是沒少殺過人,身上不自覺帶出的殺氣,哪里是他們這群毛頭小子可以抗衡的。
李言只感覺那眼神掠過自己身上時,自己毛孔頃刻間就豎立了起來,不由心道。
“好厲害的眼神!”
他卻只知道對方眼神可怕,卻不知道這乃是真正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廝殺,百戰(zhàn)不死的老兵殺氣所致。
那軍卒交代了這一句過后,看他們這群半大小子一個個唯唯諾諾的樣子,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他也不再說話,轉(zhuǎn)身就向著門內(nèi)走去,李言一行人趕緊老老實實的跟在后面,連帶走路也加著了小心,生怕落腳重了發(fā)出聲響。
李言一行進(jìn)入大門后,立即看清院內(nèi)環(huán)境,說此處是個院落有些不對,其實應(yīng)是個可以縱馬急馳的大廣場。
他們之前所在的位置乃是廣場的入口,李言他們此時正站在諾大廣場邊緣。
正對他們廣場中間偏后位置有一處高臺,有桌案、椅子擺放其上,高臺邊緣處每隔上幾步就有一桿大旗插于臺面。
一排排大旗迎風(fēng)抖動,獵獵作響!
旗面抖動間,或隱約可見上面繡著甲、乙、丙等字樣,同時旗面上方繡有圖案,像是惡虎、蛟龍等圖騰。
“這就應(yīng)該先生嘴里常說的軍中校軍場了吧!”
李言想到了村中老秀才說過的話。
此時,校場上除了盔明甲亮的軍卒外,已站了百十人,他們被分成三排,其中靠近校場右側(cè)邊緣一排卻只有五六人,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李言他們進(jìn)入后,很快隨著那名軍卒就走到此隊伍的最后。
“你等就在此處依次排列好,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軍卒看了李言這些人,聲音壓得極低,卻是越發(fā)的嚴(yán)厲。
李言他們?nèi)绾胃疫`背,一個個老老實實,盡可能讓自己站的整齊筆直,生怕一個做不好,就被直接攆了出去。
有著李言這些人加入后,此隊便也有了十七八人之多,顯得略微有了些生氣。
中間那一排約有四十余人,左邊上一排人數(shù)最多,此時約有七八十人樣子。
每一排前方都有幾名軍卒在管理著自己那一隊,李言偶爾還能聽到一些低沉急促的斥喝聲,每當(dāng)有這種聲音響起時,便有人會被快速走來的軍卒踢上一腳。
被踢之人卻也是大氣不敢喘,只能縮頭縮身的忍著疼痛,臉色更是有些蒼白。
廣場四周整整齊齊站了幾排持械軍卒,他們盔明甲亮,氣宇軒昂,皆是目不斜視。
將李言這幫人圍在場地之內(nèi),給人一種虎視眈眈的感覺。
李言甚至覺得一個不好,便會被這些人手持長槍捅成了馬蜂窩,不由心中越發(fā)緊張慌亂,他只能盡量讓自己安靜下來。
心中不斷想著在大青山圍獵野獸前,屏氣凝神的法子,慢慢間卻也好了一些。
那座高臺上,桌案后有一張寬大的椅子,此刻正坐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
大漢即便是斜坐背靠,也感覺比一般成人都要高一頭的模樣,他臉色微黃、一顆光頭在當(dāng)空灑下陽光反襯下,隱隱泛著黃光。
大漢臉型寬闊,面上粗短胡須,一條長長的疤痕自右邊太陽穴向下,一直延伸到右嘴角邊,疤痕里的銅油色肌肉向外翻絞著,似一條斑斕蜈蚣爬在臉上。
他腰寬背厚,雖然只是坐在椅子里,也讓他有種壓迫全場氣勢。
這時他目光卻看著高臺前方左側(cè)臺角下方,那里有一個牛皮帳篷,這個帳篷正是李言他們所站的隊伍排列正對之處。
李言此時也正小心地偷眼掃視著校場內(nèi)人和物,心中也在下意識的記憶著所見所聞,其實他記憶這些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用處。
他站在隊伍的最后面,而他所排的隊伍又處于校場較偏的邊緣位置,所以校場中那座高臺上景物并不是很清晰。
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校場高臺之上有寬大桌案,案后一幅巨大椅子中坐著一名身材魁梧的光頭大漢。
這時帶他們進(jìn)來的那名軍卒低聲呼喝。
“你們要小心了,臺上乃是洪元帥,你們不得四處胡亂張望,依次等待前面之人從前方帳篷里出來后,后面的人再依次進(jìn)入帳篷之內(nèi)。”
這軍卒然后一頓,臉上卻露出一絲難言的神情,繼而又一指中間那排約有四五十人的隊伍接著說道。
“待得你們從帳篷中出來后,再依次站到中間那排的后方,繼續(xù)排隊等待考核,屆時會有數(shù)種考核內(nèi)容,最后考核通過的,就可站到那邊去了!
最后他又用手一指了一下校場最左邊,那支約有七八十人的隊伍。
中間那排隊伍正前方被一道高高木柵欄圍了起來,柵欄里考核什么內(nèi)容,他們根本看不到的,只能聽得里面偶爾有人開口吐氣,還似有腳步奔跑、以及軍卒喝名之聲。
但若是有人能站在高臺上,卻可以俯視全場了。
“若是被通知有一關(guān)考核失敗,則被淘汰,自己到時從校場后邊角門直接出去好了,具體情況到時會有人詳細(xì)與你說明!
說罷,這名軍卒再和這一排前方幾名軍卒點了一下頭后,徑直轉(zhuǎn)身又向門口走去了。
李言站在隊伍后面,聽著剛才軍卒的話后,眼睛也再次掃向了前方的帳篷,但那帳篷門上有著厚厚的門簾低垂,根本看不到里面景物。
“我們這邊需先入帳篷,出來再到中間排隊進(jìn)行考核,這帳篷應(yīng)該是登名造冊的地方了!”
關(guān)于考核內(nèi)容,李國新先前在路上也和他說過,應(yīng)該是舉石鎖,奔跑,簡單武技什么的。
這些對于李言來說,他相信以自己常年在山里奔跑打獵的體質(zhì),以及跟村里那些獵戶學(xué)的一些拳腳,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李言一時間就站在原地開始思索起來,想著一會可能要考核的內(nèi)容,自己要如何分配力氣,做為一名獵戶,他知道使用力氣要有所取舍。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時,忽然,一個聲音在他耳中響起。
“喂,那個站在最后的小子,還愣在那里做什么,是要人請你吃酒嗎?”
李言聞言立即驚醒過來,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站在他前方的其他人已經(jīng)不見,因有人不斷進(jìn)出帳篷緣故,那些已依次向前移動了好長一段距離。
而他卻因陷入了思索卻忘了跟進(jìn)隊伍,加之又是最后一個位置,后面卻是沒有人催他前行了,此時他孤身一身站在原地,脫離了隊伍,甚是醒目。
前方便有軍卒看了過來,急聲喝斥。
隊前那些參加應(yīng)征的青年人聽到這聲喝斥,再回過頭來看著兀自有些呆楞的李言,有幾人眼中閃過了不屑和幸災(zāi)樂禍神情。
這次招的近衛(wèi)軍只有一百五十人,對于他們來說,凡是來參與應(yīng)征之人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能看到別人被訓(xùn)斥時,自是覺得此人在無形中已輸了一籌。
他們無形中有了一些優(yōu)越的心理。
李言趕緊對那名軍卒歉意一笑,趕緊向前方隊伍快步走去。
那軍卒看他一眼后,眼見李言一幅忠厚老實模樣,想了想后,只是輕哼了一聲后,便不再多說。
眼見李言并沒被軍卒踢打,不少人還是生出了失落之色。
李言很快就走到最后一個位置后,帳篷在眼中已然是越發(fā)近了。
“這里應(yīng)該就登名造冊處無疑了,只是這里太落得小氣,這偌大的校場,一字排開十幾張桌子也并不是什么難事,那樣登名造冊豈不是更快?”
他想到這些,忽又有些后知后覺地想起一事,他先前那軍卒說起了洪元帥。
“洪元帥……洪元……高臺上那光頭大漢就是洪元帥?”
那可是這一方戰(zhàn)神一樣的存在,屢敗孟國之?dāng),李言可不只是先前光聽國新叔說起過洪元帥,而是在村中早聽過這名頭不知多少次了。
此人的屢屢戰(zhàn)績對李言來說猶若傳說,在少年心中樹立了神明般的存在。
李言偷偷抬頭向高臺上看去,這時他已又離高臺走近了許多,已能基本看清高臺上之人。
“洪元帥原來是這般模樣,長像如此霸氣無雙,難怪能震懾那些敵賊!
這人一旦認(rèn)定某人、某事,就有先入為主的感覺,要么形成極好感觀,要么形成極惡之念。
像洪元帥這般模樣,在通常人看來,那應(yīng)該是相貌不善,兇神惡煞般的惡人,但此時在李言心中非但覺得不是惡人惡相,卻是霸氣非凡了。
李言偷偷看了高臺一會后發(fā)現(xiàn)一件事,那洪元帥似十分關(guān)心這邊,每當(dāng)帳篷門簾被挑起進(jìn),他的目光就會立即轉(zhuǎn)向這里。
每進(jìn)入一人或出來一人,他的眉頭不經(jīng)意間偶爾會微微一挑,似有想法。
相對而言,中間一排人進(jìn)入高柵欄內(nèi)考核時,他卻不怎么關(guān)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