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江和楚蔓可聊了很多,老譚過來為楚連江送來一件外套,免得夜里冷著涼。
老譚車禍沒有傷到要害,現(xiàn)在腿有點跛,養(yǎng)一段時間就能康復(fù)。
不像楚連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重新站起來。
關(guān)鍵是楚連江現(xiàn)在有些頹,不肯乖乖配合醫(yī)生復(fù)健,總覺得自己這輩子只能坐輪椅。
老譚悄悄告訴楚蔓可,若是夫人能回來,老爺?shù)臓顟B(tài)能好起來。
楚蔓可也不知道如何聯(lián)系苗亞杰。
苗亞杰應(yīng)該是真的寒心了,不然不會離家出走不回來。
楚連江和楚蔓可又聊了一會。
楚蔓可送他回臥房,他又聊起了安俊。
“蔓可啊,爸爸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放不下那根刺!長在你心口上的刺,你自己不拔掉,別人幫不了你!
楚蔓可沒說話,幫楚連江的腿蓋上被子,拿了藥,倒了杯水,讓楚連江吃。
“爸爸當年,是真的恨慕思遠,若不是他,韻秋不會離開帝都,后來不會挺著肚子還要到處賣畫作賺錢,辛苦維持生計。”
“看到慕思遠沒讓韻秋過上好日子,我更恨他!我承認,我知道他的剎車被人動了手腳,故意不告訴他的!我當時就想,如果他死了,韻秋就能回來了!”
“可惜,韻秋說什么不肯回來!要等著他,說找不到尸體,他就還活著。只要他活著,他一定會回來。”
“可結(jié)果呢?韻秋沒有等到慕思遠回來!”
“如果當初,我知道韻秋到死都要等他,知道恩寧后來會嫁給黎川,我說什么也不會藏私!”
“這是我的報應(yīng)!我的報應(yīng)!一念之差,謬之千里。”
“這是我和慕家結(jié)下的疙瘩,這輩子都很難再打開了!你不一樣,你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
楚蔓可偏開頭,不想被看到眼底閃現(xiàn)的淚光,“你什么意思?讓我原諒安俊嗎?看到你這副樣子,我怎么可能原諒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他!”
“我不可能原諒一個一直利用我的人!”
楚連江搖了下頭,“爸爸沒讓你原諒他,爸爸是想讓你放下!他想殺我,只是報仇嗎?其實他是怕恩寧和黎川知道,我曾經(jīng)做過傷害慕思遠的事,怕因為我導(dǎo)致恩寧和黎川出現(xiàn)隔閡!
“他毫不反抗,接了你要命的一刀,就是想用命償還你!爸爸也是從小看著安俊長大,對他多少有些了解!他對你,若說都是假情,爸爸不相信!是他的父親,他所處的環(huán)境,將他推向了一條不歸路!”
“蔓可啊,太執(zhí)著痛恨一個人不是好事!爸爸經(jīng)歷過這些!放下了,你才會真正開心,找回從前的那個你!
楚蔓可讓楚連江吃了藥,一句話沒說,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拿起手機,手指徘徊在“晴天”的聊天界面上。
滅掉手機,丟在一旁,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
邵芙蓉難得起了一個大早,來店里開門。
楚蔓可還沒來,打電話也沒人接。
邵芙蓉哪里會做奶茶,不過她雇了一個人,是池風(fēng)幫忙介紹的一位女同學(xué)。
聽池風(fēng)說,他們是高中同學(xué),后來考入同一所大學(xué),現(xiàn)在還是同系。
女生叫夏依依,曾經(jīng)在奶茶店做過工,做奶茶飲品的手藝很棒。
邵芙蓉把夏依依雇來做工,一是店里真的需要人,二是她總覺得這個夏依依和池風(fēng)之間有些微妙,池風(fēng)提起夏依依眼角都帶著笑,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