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狐堂開始嚴查吧,咱們也都去睡覺吧,折騰的都快天亮了。”唐風轉向站在書桌前的三人,嘴角牽起一抹略顯沙啞的笑意,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倦意,卻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諸葛祥云往前半步,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鷹。“大哥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查明白我們堂里到底是誰出賣了這次行動!彼Z氣篤定,指尖下意識地敲擊著桌面,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我已經(jīng)讓人把這次參與行動的所有成員名單整理好了,從任務分配到路線交接,每個環(huán)節(jié)我都會逐一排查,定要把內(nèi)鬼揪出來碎尸萬段!”
“你也不要太累了!碧骑L抬手制止了他的慷慨陳詞,語氣放緩了些許,“行動已經(jīng)結束了,早查晚查其實都一樣!彼D了頓,目光掃過另外兩人,最后落在諸葛祥云身上,神色凝重起來,“但是這段時間,你們讓兄弟們出去的時候小心一些。那些高層家族在上官儒那里得不到答案,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也許會搞一些小動作。到時候兄弟們損傷了,有些得不償失!
“是!”孫猛、石萬奎、諸葛祥云三人異口同聲地應道。孫猛雙手抱拳,虎目圓睜,顯然還在為昨夜的失利而怒火中燒,拳頭攥得咯咯作響;石萬奎則面色沉穩(wěn),只是微微頷首,眼底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諸葛祥云推了推眼鏡,再次保證道:“大哥放心,我會安排好兄弟們的警戒工作,絕不讓他們有機可乘!
三人轉身向書房外走去,厚重的實木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面的動靜。唐風重新點燃一支雪茄,煙霧在他眼前繚繞,模糊了他的神情。他望著窗外漸漸亮起來的天色,思緒翻涌。內(nèi)鬼未除,強敵環(huán)伺,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平。
直到雪茄再次燃盡,唐風才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骨骼發(fā)出一陣輕微的脆響。他熄滅煙蒂,轉身走出書房,沿著走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廊里的壁燈還亮著昏黃的光,映著他略顯佝僂的背影,往日里挺拔的身姿此刻也透著幾分疲憊。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唐風幾乎沒有做夢,直到下午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才悠悠轉醒。宿醉般的頭痛感已經(jīng)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酣睡后的清爽。他掀開被子下床,走到衛(wèi)生間洗漱,冷水撲在臉上,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回到臥室,他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幾個未接來電提示赫然映入眼簾,全部來自諸葛祥云。唐風眉頭微挑,心中不由一愣。以諸葛祥云的行事風格,若是事情不緊急,或是在莊園內(nèi)部能解決的問題,必然會直接來房間喊他,絕不會反復撥打未接電話。如此看來,諸葛祥云應該是帶人去莊園外面整治狐堂的人了,而且大概率有了重要發(fā)現(xiàn)。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回撥了諸葛祥云的電話。鈴聲響了兩聲便被接通,諸葛祥云急促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興奮與凝重:“大哥!”
“怎么了諸葛?”唐風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午后的陽光瞬間涌了進來,刺得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大哥,我這里的事情基本已經(jīng)查清楚了!”諸葛祥云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激動,“是李偉伙同堂里的三個核心成員出賣了這次行動!我們調(diào)取了行動前一周的通訊記錄和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他們幾人在行動前三天曾秘密會面,而且李偉在行動當天下午,曾用加密電話聯(lián)系過李家和楊家的人!
他頓了頓,語氣中滿是欽佩:“而且就像你說的,他們是從咱們探查的位置就開始出賣情報,并非行動才通風報信。你之前分析的情報泄露點在前期偵查階段完全正確!那兩個家族應該早就知道我們在調(diào)查他們,所以才設下了埋伏,想讓我們損失慘重。”
唐風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手機。李偉這個名字他并不陌生,對方是堂里的老人,跟著他多年,沒想到竟然會背叛組織!爸懒。”他沉聲應道,聲音里聽不出情緒,“還有別的事嗎?你反復打電話,應該不止這一件事吧!
諸葛祥云的語氣瞬間低落下去,帶著濃濃的愧疚與悲憤:“大哥,還有個壞消息。今天咱們莊園里面出去的預備役兄弟,被人埋伏了。他們只是去市區(qū)商場采購物資,回來的路上在城郊的河邊遭到了襲擊!
“兩個兄弟怎么樣?”唐風的心猛地一沉,急切地追問道,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電話那頭的諸葛祥云沉默了幾秒,聲音低沉得如同驚雷前的悶響:“情況不太樂觀……我們趕到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倒在了河邊的草叢里,身上有多處刀傷和槍傷,已經(jīng)失去了性命!
“砰!”唐風一拳砸在窗臺上,鋼化玻璃發(fā)出一陣沉悶的響聲。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郁無比,眼底翻涌著駭人的怒火,周身的氣壓低得幾乎讓人窒息!翱磥磉@些高層家族是想要報復我們組織了!彼е勒f道,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大哥,那我們下一步要怎么做?”諸葛祥云的聲音帶著一絲迷茫,“是立刻反擊,還是先穩(wěn)住陣腳?”
唐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沖動行事只會落入對方的圈套,他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澳阆炔灰p舉妄動,讓兄弟們收縮防線,加強莊園的警戒。”他沉聲吩咐道,“另外,你也小心點,身邊多帶些人,不要單獨行動。具體的行動計劃,等你回莊園再說吧。”
“好的大哥,我明白了!敝T葛祥云應道。
掛斷電話,唐風久久地站在窗前,眼神冰冷而銳利。李偉的背叛,兄弟的犧牲,高層家族的反撲……一系列的事情如同潮水般涌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但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悲傷和憤怒的時候,他是整個組織的核心,一旦他亂了陣腳,整個組織都將陷入混亂。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腦海中飛速運轉著。內(nèi)鬼必須盡快清除,以儆效尤;犧牲的兄弟不能白死,這筆賬一定要算在兩個家族的頭上;同時,還要防備其他高層家族趁虛而入。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
晚餐的最后一縷菜香消散在莊園的回廊里,“走吧,去書房!彼鹕頃r,藏青色唐裝的衣擺掃過椅面,留下一道利落的弧線。孫猛、石萬奎、諸葛祥云三人默契地跟上,腳步聲在鋪著羊毛地毯的走廊里輕響,如同夜色中潛行的獵手。
書房內(nèi),唐風走到書桌后坐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上面還殘留著上午雪茄的淡淡焦香。他抬眼看向對面三人,目光掠過孫猛緊繃的下頜線,石萬奎沉穩(wěn)的眉眼,最后落在諸葛祥云推眼鏡的動作上,緩緩開口:“今天我們有兩名兄弟被人殘害,你們都知道了吧?”
話音剛落,孫猛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鐵鑄般的拳頭重重砸在旁邊的矮柜上,震得上面的古董花瓶嗡嗡作響!按蟾!這些雜碎簡直找死!”他雙目圓睜,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語氣里的怒火幾乎要沖破屋頂,“論玩這些陰的損的,他們那些高層家族跟咱們比差了十萬八千里!真要動起手,咱們都不用動用槍械,只靠冷兵器,就能讓他們那些外圍成員一個個悄無聲息地消失,讓他們知道什么叫血債血償!”
石萬奎也隨之頷首,他的聲音不如孫猛那般激昂,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大哥,讓我們堂出動人手吧!彼⑽⑶皟A身體,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我保證三天之內(nèi),讓那些高層家族人人自危,白天不敢踏出別墅大門半步,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
唐風看著兩人義憤填膺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即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諸葛祥云:“諸葛,你怎么看?”
諸葛祥云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壁燈的微光,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大哥,我覺得現(xiàn)在不是對那些高層家族出手的好機會!彼氖种冈谧烂嫔陷p輕畫著圈,條理清晰地分析道,“我們剛和他們因為兩個家族的事發(fā)生沖突,之前也暗殺了他們一些核心外圍成員,現(xiàn)在那些家族正聯(lián)合起來向上官老爺子施壓。這次他們故意伏擊我們的預備役兄弟,我看就是在故意挑逗我們的神經(jīng),想逼我們先動手。”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凝重:“如果我們真的沉不住氣,現(xiàn)在就對他們展開報復,那么就算上官老爺子想壓下此事,他們也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對我們?nèi)骈_戰(zhàn),到時候他們就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上。反之,讓他們不停地挑釁,對我們組織才是最大的利好。等他們的挑釁行為積累到一定程度,我們就可以以自衛(wèi)反擊的名義,名正言順地暗殺他們的高層人員,到時候就算有人想插手,也挑不出我們的錯處!
“而且,”諸葛祥云補充道,“這些高層家族在龍京扎根數(shù)十年,勢力盤根錯節(jié),人脈遍布各個領域。如果我們現(xiàn)在做得太過火,很容易被他們抓住把柄栽贓陷害,到時候我們在龍京就會陷入百口莫辯的境地,甚至可能引來大規(guī)模的打壓,這對我們這種外來組織來說,無疑是滅頂之災!
唐風聽完,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我也是這么想的!彼眢w微微后靠,雙手交叉放在桌前,語氣沉了下來,“我們組織雖然在國外根基穩(wěn)固,但在龍國的核心地帶龍京,實力還是非常薄弱的。那些高層家族如果真的拋開彼此的恩怨,聯(lián)合起來不顧一切地向上官儒和龍云飛施壓,對我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他的目光掃過三人,語氣中帶著一絲警示:“現(xiàn)在我們最關鍵的任務,就是分化那些高層家族,不能讓他們真正聯(lián)合在一起。他們內(nèi)部本就矛盾重重,只是因為我們這個共同的‘外敵’才暫時抱團。一旦讓他們達成共識,甚至能動用軍隊的力量來對付我們,那我們這幾千兄弟,能活下來多少?”
孫猛聽到“軍隊”二字,臉上的怒火稍稍收斂,露出一絲凝重。石萬奎也皺起眉頭,顯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們雖然勇猛好戰(zhàn),但也清楚軍隊的威力,那絕不是僅憑匹夫之勇就能對抗的。
“大哥,那我們具體該怎么做?”石萬奎問道,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
唐風指尖輕輕敲擊桌面,他覺得現(xiàn)在分化敵人、積蓄力量,等待最佳的反擊時機,就是他們目前最迫切的。
“有些賬,該算的要算,該要的補償也不能少!碧骑L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測的弧度,拇指在屏幕上滑動,精準地找到了標注上官儒的號碼。按下?lián)芴栨I的瞬間,他周身的氣場悄然轉變,方才的沉穩(wěn)果決隱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壓抑著怒火的委屈與不甘。
電話接通的提示音只響了兩聲,聽筒里便傳來上官如略帶疲憊的聲音,背景中還夾雜著翻文件的沙沙聲:“唐風?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有什么急事?”
“老爺子!您可得為我們組織做主啊!”唐風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加掩飾的憤怒與痛心,幾乎是吼出來的,“我遵照您的吩咐,強壓著組織里的兄弟們不許沖動,哪怕上次行動被泄露吃了虧,也一直按兵不動,就盼著您能從中調(diào)和?赡纯!那些高層家族是怎么對我們的?今天下午,我們兩個外出采購物資的兄弟,在城郊河邊被人活活殘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