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無雙說到這里眼里鄙夷的味道更深:“大旱時晉王向皇兄求救,皇兄卻直接將折子留中不發(fā),就像是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
“現(xiàn)在南面一出事,他竟好意思去找晉州要銀子,難道這就是傳聞中的做帝王的人首先就得不要臉嗎?”
這話心腹不敢接。
柏無雙可以罵,他卻不敢,那位畢竟是當今圣上。
柏無雙輕撇了一下嘴道:“算了,這種事情細細想來也是無趣,不過我剛決定要和晉州和作,這樣的消息還是要跟葉淡煙知會一聲,省得她到時候措手不及!
她在宮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眼線,要得到內幕消息并不算難。
只是這些年來她收集了很多的消息卻也沒有太多的用處,這一次是她真切用到宮里的探子,有了這一次,后續(xù)就還有其他的機會。
心腹又道:“皇上連夜詔見飛鳳公主!
“他肯定要見的!卑責o雙淡聲道:“飛鳳畢竟一直是他倚重的人,這一次摟出了這么大個簍子,總歸要給個說法!
心腹問道:“長公主覺得皇上這一次會殺飛鳳公主嗎?”
柏無雙搖頭:“不會,他會覺得他要是殺了飛鳳,就會襯了晉州的意,所以就算是他再想殺飛鳳,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殺。”
“畢竟他還要留著飛鳳來惡心晉州,只是就算如此,飛鳳這一次卻是毀了個七七八八,再難被委以重任了!
“且太子是皇后所生,不管這一次飛鳳會如何辯解,會如何將這事全推到晉州三人的身上,太子終究是死在飛鳳的私宅里,就這事,皇后就不會放過飛鳳!
她生長于皇族,少時雖然天真淘氣,但是這些年下來,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少女了。
她對宮里所有人的心思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心腹心里一驚:“皇后會派人殺了飛鳳公主嗎?”
柏無雙搖頭道:“皇后一直不太喜歡飛鳳,卻也猜得出皇帝的心思,所以要說現(xiàn)在明著殺飛鳳,皇后自然是不敢的,但是私底下會用什么手段,就沒有人知曉了!
宮里的那些手段,柏無雙是領教過的。
當今皇后出身名門貴族,卻非皇帝的元后,也不如元后那般驚才絕艷,但是她在朝堂中的影響力卻比元后要大得多。
原因也簡單,她的父兄都在朝中任職,且官位還不低。
飛鳳公主以公主的身份過問朝中之事,皇后一直不太贊同,只是這是皇帝的意思,她也不敢多說什么。
只是現(xiàn)在太子的死和飛鳳公主扯到一起,皇后就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這事睜只眼閉只眼,必定會有所行動。
皇后這么一攪和,就直接讓京中原本有些混濁的水更加渾濁了。
柏無雙想到這里笑了笑道:“晉州的這三人還真是有趣得很,因為有了他們的加入,整個京城都要熱鬧好幾分。”
飛鳳公主跟著大太監(jiān)進宮之后,皇帝并沒有直接見她,而是讓她在御書房外跪了一夜。
這一夜,皇帝的大小探子進出了御書房十余次之多,帶來了各種各樣的消息。
第二天晨時,皇帝還沒有讓飛鳳公主進去,皇后卻來了。
皇后來時眼角還是是紅的,眼睛更是腫得不成樣子。
她過來的時候狠狠地瞪了飛鳳公主一眼,眼神極度清冷,透著凜凜殺意。
飛鳳公主一看到皇后這副樣子,她就知道皇后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了,她微低著頭,也不多言,只靜靜地跪在那里。
皇后冷哼一聲,直接就進了御書房。
飛鳳公主的眼里有了幾分迷蒙,她是低階嬪妃所生,生母在她幼時就已經(jīng)過世,她從小就知道她是沒有人庇佑的人,沒有外家可依靠,一切只能靠她自己。
所以她從小就很努力,想盡辦法讓自己從一眾的皇子公主中脫穎而出。
然而事實卻相當?shù)臍埲,她雖然一直都努力,之前也成了最為受寵的公主,可是這接二連三的失利直接將她直接失了寵,更失去了她之前所能倚仗的一切。
飛鳳公主跪了一夜,此時的她早就沒有之前的光環(huán),頭發(fā)汗?jié)褓N在頭皮之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她那身華麗的紅衣,此時也失了以往張揚的色彩,整個人就如一只落雞。
皇后只看了她一眼就進了御書房。
飛鳳公主不用進去都能猜得到皇后會在皇帝的面前說些什么,許是因為她之前優(yōu)秀,又是女子,皇后對她還算客氣,是皇后接攏的對象。
只是飛鳳公主清楚的知道她的倚仗是皇帝,她也知道皇帝對太子有所不喜,所以她并沒有急著站隊,拒絕過皇后幾次,以至于皇后對她就有了意見。
飛鳳公主的手緊握成拳,她莫名就想到了柏無雙的事情,她以前一直在看柏無雙的笑話,這會卻讓自己成了笑話。
她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很可能也會變得像其他養(yǎng)在深閨的公主那樣,成為和親的公主,榨干她最后的一絲價值。
飛鳳公主的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輕咬著唇,跪著的身體卻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皇后從御書房里走了出來,她是紅著眼睛進去的,出來的時候眼睛卻更紅。
她惡狠狠地看了飛鳳公主一眼,冷冷地道:“皇上請你進去。”
飛鳳公主道了聲謝,扶著一旁的墻緩緩站了起來。
皇后看著她緩緩地道:“不管這一次太子是不是你殺的,他都死在你的產(chǎn)業(yè)里,這件事情就和你脫不了干系!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這樣說已經(jīng)少了幾分一國之母應有的端莊。
但是這事卻也能理解,畢竟太子剛死,而皇后也只生下太子這一個兒子。
太子一死,皇后便失去了最大的倚仗。
飛鳳公主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沒有用。
她跪了大半夜,膝蓋已經(jīng)跪紫,這會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
皇后沒有再說什么,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由宮人扶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