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保護太子的人,肯定還有更多。
顧千凝心頭微沉,就憑她自己,想殺了太子,難如登天。別說這些保護太子的人了,就連太子自己的武功也不弱,她恐怕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而殺了太子之后還能安然無恙的離開,更加不可能。
最穩(wěn)妥的辦法,其實是下毒。
可問題是,太子入口的東西,都有太監(jiān)驗毒和試吃。
她現(xiàn)在唯一能利用的,恐怕就是太子對她的戒心不高,她如今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是對他情根深種。
或許,她可以把他騙出宮去,再找機會動手。
不行,太子出宮,明里暗里的護衛(wèi)肯定都有很多,甚至死侍也會跟隨。
顧千凝心里一個念頭接一個念頭的閃過,又一個念頭接一個念頭的否決。
正想著,蕭清玄便出來了。
見到她,他一副溫潤柔和的模樣:“阿凝,你怎么來了?進宮了也不派人通知我一聲,我好去找你,還得讓你親自跑一趟,實在是我的罪過!
顧千凝抬頭看著他,眼睛已經(jīng)開始泛紅。
明明來之前她已經(jīng)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也勸說了自己無數(shù)次,要冷靜,要理智,要裝的跟以前一模一樣,絕不可以意氣用事,讓蕭清玄看出破綻。
可等看到蕭清玄人,她的情緒還是翻涌如滔天巨浪,根本難以壓制。
她太恨了,也太痛了,這個她上輩子喜歡了那么多年的男人,殺了她顧氏全族!
果然,蕭清玄立刻就發(fā)覺了她的異常:“阿凝,你怎么了?怎么這樣看著我?可是我做錯了什么,讓你生氣了?”
顧千凝艱難的壓下翻涌的情緒,用像以前一樣嗔怪怨念的語氣道:“表哥什么也沒做錯,表哥只是不喜歡阿凝了,阿凝有什么好生氣的。我來這里,只是不小心走錯路了而已,我這就離開,可不敢打擾太子殿下處理公務(wù)!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但是,跟以前一樣,蕭清玄立刻就追了上去。
“阿凝!等等我!”
“太子殿下不是很忙嗎?追我做什么?我在皇后娘娘那里等了一個時辰,你都沒去找我,這會兒演什么呢?”
“阿凝,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入宮了。興許是見我同六部的人正商談要事,所以下頭的人沒敢進去打擾。這會兒六部的人才剛走,我這才有時間出來見你!
“是是是,太子殿下日理萬機,比皇上還忙,那我就不叨擾殿下了,告辭!”
蕭清玄一把抓住顧千凝的手腕,將她拉了回來。
“行了,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以后只要你來了,我必定放下一切,先去見你,這樣可好?”
高高在上的太子,這樣卑微的道歉哄人,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用情至深,甚至會覺得顧千凝有些不識好歹。
顧千凝上輩子也這么認為的。
可重活一次,她終于從蕭清玄的話里,品出了別的東西。
他說,只要她來了,他就去見她。
而不是說,只要她來了,可以隨時去東宮找他。
他其實,根本不想讓她踏足東宮!
他寧愿自己跑腿,也不肯讓她去他的寢宮。
他的東宮里藏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又或者,他有什么秘密,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
金屋藏嬌了?
不,應(yīng)該不至于,蕭清玄身邊沒有女人,他的心思,應(yīng)當都在權(quán)謀上。
也許,蕭清玄是在謀劃滅掉顧家的事,所以才防著她,不肯讓她踏足東宮。
顧千凝心中冰涼一片。
蕭清玄禁止她踏足東宮,已經(jīng)有好些年了,也就是說,他其實早就在謀劃滅掉顧氏了。
只是因為顧氏樹大根深,是個龐然大物,他想連根拔起十分困難,所以遲遲沒有動手。
他可真能演啊,演的人人都以為,他心悅于她,他寵著她慣著她,演的顧家所有人都信了。
后面蕭清玄再說了些什么,顧千凝已經(jīng)聽不見了,她心不在焉的隨口應(yīng)付著,藏在袖子里的利刃卻已經(jīng)落到了掌心里。
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后花園,前后竟沒有一個人跟著,仿佛宮女太監(jiān)們刻意給他們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侍衛(wèi)們更是識趣的沒來打擾。
假山林立,花木叢生,真是個殺人埋尸的好時機。
顧千凝唇角微微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剛要說話,就聽背后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太子殿下,皇上請您過去一趟,有要事!
太子似乎被他嚇了一跳,他猛的回頭:“封統(tǒng)領(lǐng),你怎么走路沒有半點兒聲息,突然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