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柱握住她的手,掌心傳來的觸感溫軟細(xì)膩,帶著一絲淡淡的暖意,與他預(yù)想中修煉冰寒功法之人的冰冷截然不同。
他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極淡的玩味弧度,手上故意微微用力握緊了些。
沈清鳶立刻察覺,秀眉倏地蹙起,如同被冒犯了一般,猛地抬眼怒視陳二柱,眼中寒光閃爍,帶著清晰的警告意味:“你干什么?!”
陳二柱面對她的怒視,卻渾不在意,反而懶洋洋地一笑,理由聽起來無比正當(dāng):“不拉緊一點(diǎn),萬一待會兒空間波動太劇烈,手滑松開了怎么辦?豈不是白白浪費(fèi)了你這番提議?”
沈清鳶被他這話噎了一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更濃,但終究沒再說什么,只是扭過頭去,不再看他,耳根處似乎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
陳二柱不再多言,另一只手則非常自然地拉住了身旁沐紅衣的手。
沐紅衣立刻乖巧地緊緊回握住。
“走了!”
陳二柱低喝一聲,左右手同時用力,拉著兩女,縱身一躍!
三道身影如同融為一體的流光,瞬間投入那光芒急劇閃爍、仿佛隨時要崩潰的金色漩渦之中!
他們的身影剛一消失,那金色的漩渦通道便劇烈地扭曲、震蕩起來!
法陣以驚人的速度黯淡、碎裂、消散!
最終,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如同能量耗盡般的嗚咽聲,漩渦猛地收縮成一個光點(diǎn),隨即徹底湮滅在空氣之中。
庭院中央,那座古老的石碑恢復(fù)了死寂,碑面上的銘文黯淡無光,仿佛千百年來從未被喚醒過。
只留下地上四具逐漸冰冷的尸體,和空氣中彌漫的淡淡血腥味,無聲地證明著方才發(fā)生的一切。
破敗的古寺,再次被深深的寂靜和濃郁的黑暗所吞噬。
……
卻說陳二柱拉著沈清鳶和沐紅衣,一頭扎進(jìn)那深邃的金色漩渦之中。
剎那間,天旋地轉(zhuǎn)。
眼前只剩下刺目、純粹的金色光芒在瘋狂閃爍,仿佛要將人的視網(wǎng)膜灼穿。
強(qiáng)烈的失重感包裹全身,耳邊是呼嘯的風(fēng)聲,又像是某種空間被撕裂的低沉嗡鳴。
這感覺持續(xù)了約莫十幾個呼吸的時間。
終于,腳下一實(shí)。
光芒驟然褪去。
三人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堅(jiān)硬的地面上。
“嗯……” 沐紅衣發(fā)出一聲輕哼。
下意識地抓緊了陳二柱的手,才穩(wěn)住身形。
沈清鳶則是眉頭微蹙。
迅速掙脫了陳二柱攬?jiān)谒g的手臂。
似乎有些許不自在。
三人幾乎同時抬頭。
環(huán)顧四周。
只一眼,三人的眉頭都不約而同地皺了起來。
這里并非想象中佛門遺跡該有的莊嚴(yán)殿宇或?qū)殑x。
反而是一片莽莽蒼蒼、無邊無際的林海。
古木參天。
樹干虬結(jié)如龍。
樹冠遮天蔽日,投下濃重的陰影。
最奇特的是,林中混雜著一種前所未見的大樹。
它們的葉子并非尋常的綠色,而是一種流動著金屬光澤的、純粹的金黃色。
在灰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
抬頭望去,天空灰蒙蒙一片。
如同蒙著一層厚厚的鉛灰色幕布,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林間更是彌漫著絲絲縷縷、如同薄紗般的灰色霧氣。
這些霧氣緩緩流動。
帶著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
沐紅衣小聲嘀咕:“好奇怪的地方……”
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疑惑。
陳二柱和沈清鳶也緊盯著那些詭異的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