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平等周建威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確認他已經(jīng)徹底走遠后,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自己激動到幾乎要跳出胸腔的心情。
他的雙手因為憤怒和緊張而微微顫抖,指尖還殘留著攥緊拳頭時的僵硬感,但他還是強忍著,迅速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走了進去。
衛(wèi)生間里彌漫著潮濕的水汽,還夾雜著消毒水和紙張被水浸泡后的味道,刺鼻又壓抑。他的目光急切地在各個隔間、洗手臺、垃圾桶之間逡巡,像雷達般搜索著可能留下的痕跡。當看到最里面那個隔間的廢紙簍里,漂浮著幾片未被沖干凈的紙屑時,他的呼吸陡然一滯,心臟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他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過去,生怕晚一秒,這些碎片就會被水流徹底沖走。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手指因為激動而輕顫著,仿佛稍一用力,這些脆弱的紙屑就會碎成粉末,驚走這可能的關(guān)鍵線索。紙屑零零散散,有的粘在塑料簍壁上,帶著濕漉漉的水漬;有的漂浮在簍底的積水中,已經(jīng)被泡得發(fā)軟,字跡都有些模糊。趙承平全神貫注,像對待出土的珍貴文物一般,用指尖輕輕摳下粘在簍壁上的紙屑,再用手掌小心地接住漂浮的碎片,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呵護易碎的希望。每撿起一片,他都湊近燈光仔細端詳,眼中滿是希冀,仿佛那小小的紙片上,承載著揭開整個陰謀的鑰匙。
他把所有紙屑都攤在干凈的馬桶蓋上,開始嘗試拼湊。紙片邊緣參差不齊,有的因為被撕扯而帶著毛邊,有的已被水浸得發(fā)脹、綿軟,稍一用力就會變形。
他的眉頭緊鎖,目光在碎片間來回穿梭,手指輕輕挪動著紙屑的位置,努力尋找著字跡、線條之間的關(guān)聯(lián)。隨著一片、兩片、三片紙屑被拼接在一起,一些模糊的字跡逐漸顯現(xiàn) —— 雖然大部分文字都殘缺不全,但 “某建筑公司”“資金往來記錄”“轉(zhuǎn)賬金額” 這些字眼卻格外清晰,如同一道強光,瞬間穿透了他心中積壓已久的迷霧。
趙承平的心跳愈發(fā)急促,像擂鼓般撞擊著胸膛,雙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穩(wěn)。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著那些拼湊起來的碎片,腦海中迅速閃過之前調(diào)查的種種細節(jié):落馬領(lǐng)導(dǎo)曾負責的建筑項目、賬目上那筆來源不明的模糊資金、周建威異常關(guān)注的單位名單…… 這些原本零散的線索,在這一刻似乎開始有了清晰的串聯(lián)跡象。他咬著嘴唇,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暗暗發(fā)誓:“無論背后的勢力有多強大,我一定要讓這些碎片背后的真相大白于天下,給所有受害者一個交代!”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晨光熹微,天邊剛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趙承平就揣著用塑料袋小心裝好的紙屑,匆匆趕到單位。
候亮平的辦公室門還沒完全打開,他就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候,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塑料袋,心中滿是急切。候亮平剛推開門,看到趙承平眼底的紅血絲和那副急切的神情,心中立刻一緊,連忙側(cè)身讓他進來,還沒等趙承平開口,就主動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來,語氣帶著一絲凝重:“是不是昨晚有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