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快步走到玻璃前,身體前傾,目光急切地朝審訊室里望去。只見高育良背對著他們,微微俯身,幾乎要貼到犯人的耳邊。高育良平日里總是衣著得體,此刻卻顯得有些急切,他的雙手緊緊撐在審訊桌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身體前傾,腦袋幾乎要和犯人貼在一起,那姿態(tài)仿佛在向犯人傳遞著什么至關重要、不能讓旁人知曉的信息。他的嘴唇在不停翕動,語速很快,聲音卻壓得極低,即便他們就站在觀察室里,也只能看到那模糊的口型,根本聽不清具體在說些什么。
再看犯人,原本低垂著頭,整個身體微微顫抖,像是秋風中瑟瑟發(fā)抖的樹葉。他的雙手被手銬緊緊束縛在桌子上,手指也在不自覺地抽搐著,臉上滿是驚恐之色,額頭的冷汗不斷滾落,將面前的桌子浸濕了一大片,活脫脫一只驚弓之鳥。然而,隨著高育良的低語,犯人的身體漸漸停止了顫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肩膀慢慢放松下來,原本蜷縮的身體也逐漸舒展開。他緩緩抬起頭,動作遲緩而僵硬,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高育良。那眼神里原本的恐懼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
他的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靈魂已經被抽離,又仿佛是在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整個人仿佛換了一個人一般。
凌晨三點,整個城市仿佛被一塊巨大的黑色絨布嚴嚴實實地蓋住,陷入了最深沉的夢鄉(xiāng)。街道上寂靜無聲,偶爾只有幾聲野貓的低嚎劃破夜空的靜謐。路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孤獨地守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趙承平正沉浸在一場雜亂的夢中。夢中,他還在審訊室里,死死盯著那個犯人,試圖從他口中撬出案件的真相。而高育良則在一旁,眼神閃爍,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突然,夢境開始扭曲,周圍的一切變得模糊不清,他在一片混沌中拼命掙扎。
就在這時,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如同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劃破了他的夢境。趙承平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電流擊中,瞬間從睡夢中驚醒。他的雙眼在黑暗中猛地睜開,眼神里還殘留著夢境帶來的慌亂與警惕。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電話,動作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慌亂。
“喂?” 趙承平的聲音因為剛從睡夢中醒來而顯得沙啞,還帶著一絲未消散的困意。
電話那頭傳來值班同事急促的聲音,聲音里透著明顯的緊張和不安:“趙隊,出事了!犯人突發(fā)心臟病,在送醫(yī)途中死了!”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趙承平感覺自己的腦袋 “嗡” 地一聲,像是被重錘狠狠擊中。他原本半靠在床頭的身體瞬間挺直,握著電話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涌上心頭,之前高育良在審訊室里的反常舉動,與此刻犯人突然死亡的消息,在他腦海中迅速聯系起來。
“你說什么?!怎么會這樣?!”
趙承平心急如焚,一路上將車開得飛快,風馳電掣般朝著醫(yī)院趕去。閃爍的車燈如同一雙銳利的眼睛,劃破黑暗的夜幕。街道兩旁的景物在車窗外飛速倒退,可他卻覺得時間過得無比緩慢,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