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讓本王聽見本王不如別人的話。 ——高長恭
王者榮耀中蘭陵王臺詞。
說起蘭陵王,想必大家都很熟悉,但如果說起高長恭,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高長恭便是蘭陵王,蘭陵王便是高長恭。
南北朝時期的蘭陵王高長恭也是給后世留下無限遐想的美男之一。他有著成為傳奇所需要的一切必要條件,比如神秘的出身,比如驍勇善戰(zhàn),比如他那充滿血腥和殺戮的家族,又比如盛年時的含冤而死。而這傳奇中最絢爛的一筆,無疑是他那攝人心魄的美貌。
蘭陵王是北齊的一員名將。他的名字叫高長恭,因?yàn)榉獾卦谛熘莞浇奶m陵,所以叫他蘭陵王。北齊的始祖是高歡,高歡的大兒子就是蘭陵王的父親。蘭陵王是他的第四個孩子。蘭陵王這樣的出身可算顯赫。但這里有一個很奇特的情況。
蘭陵王兄弟六個,其他五個兄弟的母親是誰都記載得明明白白,唯獨(dú)蘭陵王的母親是誰,史書上沒有記載。當(dāng)時對女性的社會地位是沒有什么避諱的,即使母親是妓女也沒什么關(guān)系。他的一個弟弟的母親就是妓女。蘭陵王的母親的地位難道低得連妓女也不如嗎?
歷史記載沒有給出答案,他的身世也因而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蘭陵王以驍勇善戰(zhàn)而聞名。北齊和北周在芒山這個地方曾經(jīng)有過一場惡戰(zhàn)。北齊名將蘭陵王率領(lǐng)500鐵騎兩次沖入敵陣,殺敵無數(shù)。一直打到洛陽西北面的金墉城下,被敵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城上北齊守將只見來者戴著面具,不知是敵是友,正在猶豫之際,蘭陵王突然脫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一美輪美奐的臉來。上面的人就認(rèn)出了是蘭陵王,群情激憤,萬箭齊發(fā),射向了北周的軍隊(duì)。下面的500將士在蘭陵王的帶領(lǐng)下更是越戰(zhàn)越勇敢,結(jié)果北周的軍隊(duì)在這上下夾擊之下潰敗而歸。蘭陵王打仗自不在話下,問題是他打仗的時候?yàn)槭裁纯偞髦婢吣兀?br>
這恐怕還是漂亮惹的禍。史書上說他貌柔心壯,白得像個美婦人。他的美貌不是歷來崇尚的力量之美,而是非常女性化的美。這樣征戰(zhàn)沙場,自是怕別人瞧不起他。所以戴上個面目猙獰的面具(或說以鐵甲遮面),就能起到不戰(zhàn)而勝的目的?上У氖,歷史上并沒有他的畫像流傳下來,這倒也給了我們更多想象的空間。
蘭陵王貌美、勇猛、愛兵如子、私生活嚴(yán)謹(jǐn),近乎完美。
但他也有個缺點(diǎn):貪財(cái)。
在他家門口,行賄的人絡(luò)繹不絕,這點(diǎn)是很遭人非議的。他的部下相愿曾經(jīng)問他:“您已經(jīng)地位這么高,這么富有,干嘛還要去貪財(cái)?”
蘭陵王默不作聲。
相愿接著說:“大概您是怕自己功高蓋主,所以特意想要弄出點(diǎn)污點(diǎn)來吧。但您現(xiàn)在想往自己臉上抹黑,實(shí)在是沒有用的。
皇上要害你的話,這正好是個把柄。蘭陵王流著淚說:“你說得對!
相愿說:“您應(yīng)該功成身退。”
蘭陵王聽取了他的建議,變得消極起來,打仗也沒這么起勁了,生了病也不去治療了,想把病搞大一點(diǎn),可以早點(diǎn)退休。但是就這樣還動作太慢,不久就招來了殺身之禍。
一次,皇帝召見蘭陵王;实坳P(guān)切地對他說:“你作戰(zhàn)的時候太勇猛,往往深入敵陣,很危險(xiǎn)!
蘭陵王一時口誤回答說,這是我的家事。
聽了這話,當(dāng)晚皇帝就睡不著覺了,你和我還想分家不成?這不是要篡位奪權(quán)嗎?
一般人說錯這話倒也未必會怎么樣,但蘭陵王是戰(zhàn)將又有地位,皇帝是怎么也不能放過他的。
于是皇帝就賜了毒酒送到他家。蘭陵王拿到毒酒非常悲憤。他說我一生為國,現(xiàn)在干錯了什么,老天要這樣對我?原本為了自保,他連英雄都不做了,故意給自己身上抹黑,可是到頭來還是難逃一死。誠如詩云,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蘭陵王死時的年齡沒有詳細(xì)記載,但是估計(jì)是正當(dāng)英年。
蘭陵王英年早逝,北齊失去了軍事支柱。四年后,北齊被北周所滅,北齊王室成員幾乎全被屠殺。亂世的殺戮之中,人心如火海,蘭陵王的美,如血中飄蕩的一縷白梅香,令人腸斷神傷。
北齊蘭陵王高長恭是個低調(diào)的人。
當(dāng)然,他也必須低調(diào)。雖然貴為帝王家的皇子王孫,可他的身世實(shí)在尷尬。他的父親是北齊文襄皇帝高澄,母親卻連個姓氏都沒有。兄弟六個中,他排行老四。其中老五安德王高延宗的母親不過是“廣陽王妓也”,可正史也明確記載其姓氏為陳。
由此推算,蘭陵王母親的身份和地位,恐怕連妓女也不如,后人猜測她可能只是宮中一個地位卑下的宮女罷了。在講究血統(tǒng)和門閥的時代,蘭陵王的“莫名”身份給他帶來的尷尬和壓力便可想而知。所以,他必須低調(diào),夾著尾巴做人。
除卻身份地位外,就個人才情和社會關(guān)系而言,與其他兄弟幾個相比,蘭陵王也必須低調(diào)。老大河南王高孝瑜不但長得“容貌魁偉,精彩雄毅”,而且“謙慎寬厚,兼愛文學(xué),讀書敏速,十行俱下,覆棋不失一道”,可謂才貌雙全。
更重要的是,高孝瑜和九叔武成皇帝高湛一起在祖父的神武宮中長大,“同年相愛”,關(guān)系很不一般。待高湛即位后,對高孝瑜是“禮遇特隆”,到晉陽巡幸時,還不忘遠(yuǎn)在北齊都城鄴(今河北臨漳西南)的同歲族侄,寫信告訴他:“吾飲汾清(山西名酒)二杯,勸汝于鄴酌兩杯!眱扇岁P(guān)系如此親密,連史官都不禁要贊嘆“親愛如此”。
老二廣寧王高孝珩也頗有才情,有著“愛賞人物,學(xué)涉經(jīng)史,好綴文,有伎藝”等諸多優(yōu)點(diǎn),特別是繪畫技能非同一般。他曾在自家大廳墻壁上畫了一只蒼鷹,“見者皆以為真”;還畫過《朝士圖》,“亦當(dāng)時之妙絕”。另外,高孝珩還有著出色的行政才干。北齊的皇帝走馬燈式地變換,可他卻一直都擔(dān)任高官要職,歷任司州牧、尚書令、司空、司徒、錄尚書、大將軍、大司馬等要職,辛苦地支撐著北齊搖搖欲墜的高氏江山。
老三河間王高孝琬雖說才干不如兩位兄長,可性格率真,膽識過人。當(dāng)初,突厥與北周軍攻陷太原,武成帝高湛為避敵軍鋒銳,準(zhǔn)備東撤,他拉住皇叔的馬頭不讓撤,并光著膀子出陣,誓要與敵軍死拼到底,后來北周軍敗退,他也因此被拜封為并州(今太原)刺史。另外高孝琬還有一大心理優(yōu)勢,那就是他的母親是文敬元皇后,并因此“驕矜自負(fù)”。身為差點(diǎn)就要做皇帝的文襄世嫡,人家驕傲也是有資本的。
老五安德王高延宗,雖說身世和蘭陵王相比也高不到哪里去,可他“命好”,從小被二叔高洋(文宣皇帝,北齊實(shí)際第一位皇帝)收養(yǎng),很受寵愛。12歲的時候,高洋還讓他騎在肚皮上,甚至縱容到“令溺己臍中”的荒唐地步,尿完后高洋還欣然感嘆道:“可憐止有此一個!
老六漁陽王高紹信年紀(jì)太小,自不需再做比較。
蘭陵王夾在這些兄弟中間,上不得,下不來,頗有幾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心理孤苦和地位尷尬。
如果細(xì)究蘭陵王不被疼愛、不被重視的緣故,除卻母親身份低下外,我想也與他的相貌有關(guān)。史載他長得“貌柔心壯”,用今天的話講就是個皮膚白皙,眉清目秀,頗有“中性”之美的“花樣美男”?蔁o論是與“目有精光,長頭高顴,齒白如玉”的祖父高歡相比,還是與“神情俊爽”的父親高澄相比,蘭陵王的長相都缺乏一種必要的“英武之氣”。在這個崇軍尚武的皇族家庭里,他這樣既不魁偉,又不雄毅的“小白臉”,肯定不符合皇室的審美情趣。因此,我們也就不難理解,為何他二叔偏偏喜歡“坐則仰,偃則伏”的超級大胖子高延宗了。
蘭陵王低調(diào)的另一個重要原因,可能還與他童年時遭遇父親橫死的變故有關(guān)。
作為把持東魏命脈的大丞相高歡的長子,他的父親高澄從小就得到政務(wù)上的歷練,16歲時便任京畿大都督,入輔朝政,加上其“器識不凡,機(jī)略嚴(yán)明”的才華,很短時間內(nèi)就使得“朝野振肅”。29歲時,他更是以大將軍身份兼相國,封齊王,并加殊禮,即“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可謂登至人臣的最高位置了?赡晟俚弥、野心勃勃的高澄并不滿足,把控軍政大權(quán)的他早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也因此根本不把東魏的孝靜皇帝放在眼里。有一次,他不懷好意地拿了一大杯酒,強(qiáng)行給孝靜皇帝勸酒。孝靜不高興地說:“自古無不亡之國,朕亦何用如此生!”
高澄一聽便大怒,大聲喝道:“什么朕!朕!狗腳朕!”
罵完竟還讓身邊的侍臣崔季舒打了皇帝三拳,然后“奮衣而出”。
這還不算完,事后高澄讓崔季舒“入謝”,孝靜覺得惹不起,只好忍氣吞聲賜其彩帛。那么賜多少呢?崔季舒還得請示高澄,高澄說那就取一段吧。孝靜給了400匹,可高澄還說:“亦一段耳。”由此觀之,高澄是那種“得勢不饒人”、飛揚(yáng)跋扈的主兒。
這種太過“高調(diào)”的自負(fù)性格,也讓高澄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一日,他與幾位心腹在城北東柏堂里密謀如何受禪當(dāng)皇帝時,一個叫蘭京的廚子奉命進(jìn)食,高澄也不知為何看他不順眼,就順口對身邊人說道:“昨夜夢此奴斫我,宜殺卻!
蘭京可不是一般的奴才,他是梁國將軍蘭欽的兒子,因戰(zhàn)爭為東魏所虜。蘭欽想用錢財(cái)贖之,可高澄不許?赡茉谒磥,他要的就是一種勝利者的驕傲感,想看的也是失敗者的屈辱相。因此蘭京求請好多次,高澄都不準(zhǔn)許,后來還打了蘭京一頓,并威脅他“更訴當(dāng)殺爾”。
此次高澄的命令,使得絕望的蘭京不得不鋌而走險(xiǎn),他集合六名同黨闖進(jìn)堂里,將高澄刺殺。對于這一蹊蹺的刺殺事件,因?yàn)樘嗟那珊隙詈笕艘恢贝嬉伞?br>
譬如在事發(fā)前幾日,城里就有童謠四處流傳:“百尺高竿竿折,水底燃燈燈滅(澄字的拆解會意)。”
另外,還有侍臣崔季舒在諸大臣于北宮門外等候上朝時,竟無緣無故哭誦鮑明遠(yuǎn)詩句:“將軍既下世,部曲亦罕存!币虼,高澄的死,最大的可能是緣于一場蓄謀已久、計(jì)劃縝密的政治謀殺。那些看似迷信的謠言,恐怕只是政敵精心籌劃的心理戰(zhàn)罷了。
父親的橫死,對蘭陵王的性格形成和處世態(tài)度的影響是深遠(yuǎn)和巨大的。無論做人,還是處事,若太過張揚(yáng)、太過高調(diào)、太不把別人放在眼里時,都有可能讓自己隨時陷入“絕地”。
由于身份特殊,估計(jì)也嘗盡世態(tài)冷暖炎涼,所以蘭陵王很懂得體諒別人,正因如此他將軍做得不像將軍,王子也當(dāng)?shù)貌幌裢踝印?br>
史載他“為將躬勤細(xì)事,每得甘美,雖一瓜數(shù)果,必與將士共之”。
這說明他是那種能與將士同甘共苦的“親民型”皇家干部,并且蘭陵王的寬厚仁義,絕非只是擺擺樣子。最能說明問題的就是他對“政敵”的態(tài)度。
當(dāng)初他在瀛州(今河北河間)時,行參軍陽士深上表告發(fā)他貪贓枉法,他也因此被免官。等到他東山再起,引兵進(jìn)攻定陽時,陽士深剛好在他的軍營中,因此很害怕蘭陵王會借機(jī)殺了自己。但蘭陵王卻為此安慰他說:“吾本無此意!笨申柺可钚睦镞是不踏實(shí),央求懲罰,蘭陵王只好找了一個小過失,打了陽士深20板子,好讓他安下心來。
《北齊書》還記載了一個關(guān)于蘭陵王很“平民化”的動人細(xì)節(jié)。說是有一次他上朝時,跟隨他的“仆從盡散,唯有一人,長恭獨(dú)還”,事后蘭陵王竟不以為意,“無所譴罰”。
由此觀之,他平常對待下人,也一定是非常寬厚仁慈的;要不,奴仆是不會有這么大的膽,敢把他這樣的王子不放在眼里。在君臣有別、等級森嚴(yán)的封建王朝,特別是北齊那樣“不把人當(dāng)人”、動輒砍頭的瘋狂時代,蘭陵王溫情和寬容的一面,煥發(fā)出溫暖的“人性”光輝,更顯得難能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