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坐在門口抽煙呢,回過頭來說:
“你這孩子,干短工就干短工唄,怎么說話像拉屎一樣,一節(jié)一節(jié)的!
趙寡婦白了一眼柱子,罵道: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說話都不會說,什么拉屎啊。”
罵完了柱子,趙寡婦又有些擔(dān)心,再次問二妮。
“你答應(yīng)了?你都沒去過縣城,小心別人把你賣了!
“答應(yīng)了,我尋思著沒活干,就答應(yīng)了,也不是我一個人去,張家的寶鳳也去!
有了剛才那一段,現(xiàn)在二妮說話,可就順暢的多了。說完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如果她娘答應(yīng),那就可以好好的和趙永貞玩幾天。如果不答應(yīng),那也沒辦法。
柱子可就沒趙寡婦想的那么多,能掙錢就是好事,他又吐了一口煙霧。
“這么大個人了,又不是傻子,哪那么容易讓人賣了!
孩子多了,趙寡婦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得叨叨道:
“你自己小心點(diǎn)嘍,被賣了,我們可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哎呀娘,你就放心吧,爹都說了,我又不是傻子。”
二妮走到了她娘的身后,殷勤的幫捏起肩膀來。
趙寡婦回頭看了一眼,突然發(fā)現(xiàn)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第二天,趙寡婦和柱子他們都還沒有收拾好東西回老營村,二妮就已經(jīng)跨上了一個小布包,登上了去往縣城的公船。
她是昨天晚上就偷偷的跑去跟趙永貞說了的,當(dāng)然也心甘情愿的被留下睡了一次。趙永貞還要留她過夜的,她想留下,可哪里敢啊。
就連現(xiàn)在上船了,看到趙永貞已經(jīng)坐在斜對面,那也不敢打招呼,裝作互不認(rèn)識。去縣城的人,她基本不認(rèn)識,但不敢保證別人不認(rèn)識她啊。和趙永貞說話,或許是坐得太近,被別人看到,回去告訴她娘,那就麻煩了。
心愛的人就坐在斜對面,卻是不能說話,可二妮也并不覺得有多難受,因為第一次去縣城,處處都是新鮮感。腦子里想著,縣城的天空會不會也和龍灣鎮(zhèn)的這么藍(lán),縣城的人穿衣服是不是沒有補(bǔ)丁等等。
但可就苦了趙永貞,他可是一天看二妮不眨眼都看不夠的,現(xiàn)在看到了,卻是不能說話,這不是活受罪嗎?
他還害怕船到了縣城,二妮就像只跳蚤一樣蹦走了呢。不過還好,一到碼頭,看到那黑壓壓一片的人,二妮連步都不敢挪,就在碼頭第一階臺階上等他。
他上去,碰了一下二妮,也不管有沒有人看到了,抓住那小手就緊緊不放。
縣城的風(fēng)氣可就比龍灣鎮(zhèn)開放得多了,但是一男一女在大街上手牽手走路的,那還是非常的少,走上老半天,也沒碰到一對。
不過啊,趙永貞和二妮這一對,卻是沒多少人注意?吹搅耍簿褪穷┥弦谎蹆裳,并不會認(rèn)真關(guān)注。
二妮長得青春靚麗,但那辮子,那粗布衣裳,那屁股團(tuán)磨得褪色的褲子,那腳上繡著一朵紅色小花的布鞋,無不告訴人家,這就是一個鄉(xiāng)下姑娘。
而旁邊的趙永貞穿著雖然好一些,但也難以掩蓋土里土氣。所以人們認(rèn)為這就是一對進(jìn)城的兄妹,即使是夫妻,那也是丈夫怕妻子走丟了,這才牽著手的。
這樣的牽手,沒什么稀奇,不需要用異樣的目光看去。
兩人逛了集市,又去了洋行,還吃了沙河粉,好不快樂。
在家時,二妮是怎么也不敢讓趙永貞幫買衣服的,可是到了這里,不僅在洋行買了衣服,還在集市上扯了一塊布。被幸福包圍著,哪里還有那么多的顧慮。
人啊,不能太快樂,快樂過頭了,那就容易得意忘形。
這不,逛到了下午,兩人手上都差不多提滿東西了。這時候不再手牽手,但是走路啊,說挨得多近就有多近,走一步兩人的手臂就要碰上一下。而且有時候,兩個腦袋也會碰到一起。
今天文賢歡也帶著她的小女兒趙依萍出來閑逛,趙依萍已經(jīng)十一歲了,嬌氣得很,看什么都覺得不順眼。趙永貞和二妮迎面走來,被他看到了,嘟著嘴低聲罵了一句:
“不要臉!
文賢歡還想訓(xùn)斥女兒一下的,可往前看去,看到二妮有些眼熟,就多看了幾眼,忘記了和女兒說話。
眼熟是眼熟了,可文賢歡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二妮是哪里的窮親戚,或者是在哪里見過。不敢確認(rèn)的,她也就沒打招呼,兩邊的人擦肩而過。
到了縣城就要有地方住啊,可不能還去租什么房子,趙永貞就帶二妮去住了旅店。他已經(jīng)在心里把二妮當(dāng)成自己的婆娘家,住的旅店也不太差,花了十五塊錢呢。
年輕精力旺,只要單獨(dú)在一起,趙永貞又想和二妮做那事。房間門一關(guān),就抱住二妮,又摸又親。
只是在這新環(huán)境下,二妮就緊張了,摸一下親一下還可以,要把她的衣服脫掉,那是無論如何都不同意。
趙永貞急啊,就像那被煮沸的滾水,不掀開鍋蓋就要噴出了,著急的問:
“你不當(dāng)我的婆娘了嗎?”
“當(dāng)你的婆娘就要天天做這事。磕俏也划(dāng)了。”
二妮不是不想,而是在城里一片喧囂,關(guān)著房門了,還能聽到大街上的吆喝聲,她總感覺四處都是眼睛,怎么敢讓趙永貞把她衣服脫了啊。
“夫妻不就是要做這事嗎?”
趙永貞都有些糊涂了,在他的認(rèn)知里,夫妻自然是要做這事,不做這種事,那不成了兄弟姐妹嗎?
二妮辯駁不過趙永貞,可她就是害怕,緊緊的抓住褲頭。
“我不知道,可是我現(xiàn)在真的不想!
“為什么不想?”
親吻時,二妮還很主動配合的,現(xiàn)在說不想就不想,趙永貞不解啊。
被逼問多了,二妮就想哭。
“就是不想,要不你把衣服和布料都拿去退了吧,我不要了!
本來高高興興的,突然就鬧成這樣,趙永貞心軟了,也不再強(qiáng)逼。
“好好好,不想了,不想了。都已經(jīng)買了,怎么能退呢,我已經(jīng)睡過你,退也退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