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石寬沒有對(duì)文賢鶯說這件事,而是讓收藥材的大壯過來幫忙收拾一下房間。孩子多了,不能都擠在一個(gè)房間。
石漢文和文崇章關(guān)系好,讓兩人同住一間房。石頌文大一點(diǎn),就帶著石釗文。文心蘭嘛,就跟著文心見好了。
石釗文剛被趕去和大哥二哥睡幾天,現(xiàn)在看到阿爹又整理房間,問了知道是給他們的,心里那個(gè)興奮的啊,撒腿就跑進(jìn)大房里。
“娘,我不會(huì)尿床了,爹讓我自己睡一個(gè)房間!
文賢鶯坐在書桌前,頭都不回地應(yīng)著:
“哦,三不尿床了,真乖,別吵了弟弟哈!
石釗文都還沒去讀書呢,理解能力自然是比較差的,他還不知道他要和大哥一起睡,還以為每人一個(gè)房間呢。過去爬上了母親的膝蓋,又說道:
“阿章也不尿床,他也自己睡了!
阿章就是文崇章,文賢鶯還是不在意,單手摟著石釗文,繼續(xù)看書。
“阿章也乖!
“嗯,阿章睡這邊,心蘭睡那邊,我睡中間,阿爹現(xiàn)在幫我們弄房間!
石釗文比劃著,很是興奮。
文賢鶯這才聽出一些異樣,把書本放了下來,問道:
“你爹幫你們弄房間,弄什么房間。俊
“就是睡覺的房間啊,這都不懂,我?guī)闳タ础!?br>
石釗文一下子又滑下了文賢鶯的大腿,拽著手往外走。
不辦滿月酒,坐月子也就沒那么正式,不出院子出房門還是比較隨便的。文賢鶯由石釗文拉著,來到了大壯整理的房間前,她有些疑惑,問站在門口的石寬:
“三這么小,真讓他自己睡了啊?”
“要三和大睡,二和崇章睡!
始終是要和文賢鶯說的,但是石寬故意輕描淡寫,好像是件小事一樣。
“崇章和二睡?怎么回事?”
文賢鶯更加疑惑了。
石寬把石釗文抱起來,說了老太太說的事。
文賢鶯驚訝極了,她是不希望文崇章和文心蘭到她家來的,理由一樣是兄妹倆有家,還有爹和娘。
她也看出了石寬是這種想法,因?yàn)槭瘜捥p松,太不在意,這在她來看,就是過分的裝,裝得過頭了。
石寬為什么要裝呢?還不是因?yàn)樗,文崇章和文心蘭是她的侄子侄女,不好說話。
文家的所有事情,石寬都做得不錯(cuò)。她突然又想起了七爺寫給石寬的那封信,心里有些酸酸的痛,過去抓住石寬空出來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了蹭。什么都不說,無聲無息的又回房間去。
石寬不懂得文賢鶯這是什么意思?愣在那里好一會(huì),似乎又有點(diǎn)懂了。
第二天,文崇章和文心蘭兩兄妹來了,是肥娟送來的。不對(duì),肥娟是看兄妹倆的,兄妹倆過來,她也要跟著過來。
是丙妹把兄妹倆送過來的,還有兩個(gè)下人幫忙搬東西。文賢安自己不來,把親生兒女送到妹妹家,他怎么好意思來?
丙妹就是代表老太太,各給了兄妹倆一個(gè)紅包,寓意以后利利是是。
看著兄妹倆身邊沒有一個(gè)主子,還有些膽怯的樣子,石寬一下子就想到了孤兒這個(gè)詞,心里那股不高興勁,瞬間就消失了。
他迎上前,左右兩邊各抱住了一個(gè)人,把兩個(gè)腦袋往自己的臉上按,蹭了蹭,說道:
“崇章,心蘭,以后姑丈家就是你們的家,知道嗎?”
文崇章也才七八歲,但經(jīng)歷了比同齡人大的事情,也就懂事了許多。他把文心蘭拽住退了兩步,跪了下來,連磕三個(gè)頭。
沒人教他這個(gè),有人教的話,他就會(huì)說出一些感激之類的言語了。他一句話不說,磕完了頭,看妹妹還愣在那里,把妹妹也按下磕頭。
石寬哭了,他沒有阻止,等文心蘭把頭磕完了,才拉著兩兄妹去了房間。
文心見和石頌文、石漢文、石釗文,早等候在那里,他們沒發(fā)現(xiàn)石寬流眼淚,過來嘰嘰喳喳的伴著兄妹倆。
最高興的要數(shù)文心見,她之前是和慧姐一起睡的,現(xiàn)在可以和小伙伴一起,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大人。
文心蘭之前是因?yàn)橼w麗美不想她去讀書這么早,還留在家里的,F(xiàn)在為了方便,文賢鶯讓她也跟去教室里坐,免得肥娟看這個(gè)又要顧著那個(gè)。
學(xué)校撿蓋好,孩子們都去讀書了,家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文賢鶯還在月子里,沒有去學(xué)校。高楓和阿香,還有趙寡婦卻來了,他們手提雞蛋和豬腿,像是拿月子菜來看望的,又好像不是,因?yàn)楦鶃淼倪有冬生。
果然,到了這里,幾個(gè)女人進(jìn)房間看了一下南京,和文賢鶯說幾句話,然后趙寡婦就出來到客廳,她扯著冬生的耳朵到了石寬的面前,怒吼道:
“還不快給你寬叔跪下!
冬生把趙寡婦的手扯開,歪著腦袋說:
“真跪呀?”
趙寡婦被氣得一拳打在冬生的后背。
“不跪就去蹲大牢,我讓寬叔送你去蹲大牢,你去不去?”
“好吧,我跪就是了!
冬生慢吞吞,極不情愿的跪了下來。
那桀驁不馴的樣子,讓石寬都感到好笑。
“大頭領(lǐng),你還是別跪了,以后我還要你關(guān)照呢。”
冬生跪得歪歪扭扭,雙手側(cè)過一邊提防著趙寡婦再次打來,無可奈何的說:
“寬叔,你就別叫我大頭領(lǐng)了,再叫我又要挨我娘打!
看來冬生還是有先見之明的,果然趙寡婦拳頭又噼里啪啦的打了過去,她是恨鐵不成鋼啊。
“你還怕打啊,我再也不打你,你就敢反天了!
“打吧,打吧,別打我腦袋就行。”
冬生擋了幾下,索性不擋了,就他娘這點(diǎn)力氣,打累他也不怕。
石寬也不阻止,自己倒了一杯茶在那里喝,懶懶的問道:
“大頭領(lǐng),什么時(shí)候出來的。俊
趙寡婦打幾下就累了,喘著粗氣幫回答:
“昨天就出來了,我天天送一大碗飯去,他還說不夠吃,鐵生說不愿意關(guān)他了,讓我把人領(lǐng)回去!
石寬喝了茶又點(diǎn)燃一根煙,繼續(xù)問道:
“那出來了,過幾天又準(zhǔn)備燒誰家的野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