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有點(diǎn)不舒服,還在睡覺呢,我去把她叫起來!
看文賢貴的神情,和以往有著很大的不一樣。毛氏覺得應(yīng)該是有要事相談,便沒讓小孩子去叫人,自己親自去了。
岑潔當(dāng)文賢貴是來說秦盼春的事,心里有些鄙視,但還是起來了。出來到客廳,一句話不說,臉色難看的坐在那里。
文賢貴并不在意岑潔的表情,點(diǎn)燃了一根煙,冷冷的說:
“今晚我來,是有件大事要和你們說,你們讓小孩快點(diǎn)吃飯,吃飽了回去睡覺。”
岑潔還是不說話,今天她知道的事就已經(jīng)是大事了,再沒什么大事能讓她震驚。她還是冷冰冰的坐在那里,等待文賢貴所謂的大事。
倒是毛氏有些緊張,盛了飯給兩個小孩,自己也坐下來吃。
“永貞,快點(diǎn)吃,一會帶妹妹回去睡覺,天黑了,黑白無常要出來抓孩子,不能出來,聽到嗎?”
“聽到了!
今晚的趙永貞真的比較乖巧,把那飯扒得飛快。
一時間,屋子里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在無其他聲響。
吃完了飯,毛氏就帶著趙永貞和趙麗君回房去,岑潔這時才開口說話:
“阿姐,把他們鎖起,一會你也出來!
“哦!”
毛氏是不想關(guān)心任何事情的,但隱隱約約覺得今晚的事確實很重要,也就應(yīng)了下來。
趙永貞和趙麗君兩小孩比較獨(dú)立,從去年開始就已經(jīng)獨(dú)自睡覺了。只不過趙麗君纏著哥哥,非要把床搬進(jìn)哥哥的房間。
毛氏安頓好兩個小孩,把門關(guān)上,再拿了一把銅鎖鎖起,又出來到客廳。
客廳里三個人還是在那沉默,空氣中彌漫著文賢貴噴出來的煙味,她不好打破這沉默,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
煙抽完,都快燒到嘴唇了,文賢貴這才把那煙蒂彈出門口,裝作沉重的說:
“趙凱出事了!
這話一出,毛氏的脖子就伸長了,身體也微微發(fā)抖。
而剛才眼皮微垂的岑潔,這會也眉毛抬起。
看了一眼兩人,文賢貴又繼續(xù)說道:
“正月初六,趙凱與人賭博,發(fā)生了爭執(zhí),用方凳把倆人打死,現(xiàn)在關(guān)在……”
文賢貴的話還沒說完,毛氏就感覺兩眼一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阿姐,你怎么了,快醒醒!
岑潔急忙過去把人給扶住,晃著那腦袋使勁的搖,又用拇指去掐人中,但是人還是沒有醒過來。
這把文賢貴都有點(diǎn)嚇住了,他起身往后退去,結(jié)巴的說:
“三……三平,怎……怎么辦?”
連三平不是飯桶,還是有點(diǎn)主見的,去廚房舀了一瓢冷水上來,含在嘴里,對著毛氏就一頓猛噴。
天本來就冷,那冰涼的冷水噴到臉上,毛氏悠悠的轉(zhuǎn)醒了,她欲哭無淚,傷心的說:
“阿潔,想辦法贖趙凱出來。”
“阿姐,我一定會的,一定會的,你放心,我先扶你回去休息,這事你放心!
岑潔把毛氏扶起來,和連三平一人架住一邊手,攙扶著回房間去。
人醒來了,文賢貴也不再那么害怕,他心里暗想,有這么要緊去嗎?只不過說趙凱殺了人,竟然就會暈倒,這人是有多脆弱啊?
回到了房間,毛氏躺下來,人是恢復(fù)了不少,但卻像是從陰間回來了一樣,軟軟的說:
“阿潔,我沒事了,你去求求文所長,他一定有辦法救趙凱出來的!
這時候的岑潔六神無主,毛氏說文賢貴有辦法,她也就真的覺得文賢貴有辦法了。文賢貴沒有跟著來這里,她就說:
“那你好好躺著,不要想太多,我去找文所長說說!
“去吧!
眼噙淚水的毛氏,揮手讓岑潔走的同時,把也要跟著出去的連三平拉住了。
連三平不知道毛氏要干什么,有點(diǎn)驚訝,但也留了下來。
岑潔走后,毛氏問道:
“連長官,趙凱這罪重不?”
“殺死了兩人,腦漿都打出來了,窮兇極惡,你說重不!
連三平?jīng)]好話,如實說了出來。
毛氏心情沉重,眼淚已經(jīng)滾了出來,又問道:
“花錢能贖出來嗎?”
“難啊,花錢可能能保住不死,但坐牢是肯定的了!
連三平說的也是實話,以這樣殘忍的手段殺人,還殺死了兩個。光靠花錢打點(diǎn),那能不能保住不被槍斃都難說。
“唉!”
毛氏嘆了一口氣,就不再說話了。
毛氏長得不好看,現(xiàn)在頭發(fā)凌亂,淚水糊臉,就更加不好看了。連三平不想待在這里,走了出去。
到了客廳門口,看到文賢貴和岑潔兩人在里面,距離還挺近的。想起了文賢貴今晚來的目的,他識趣的放輕腳步,慢慢的到了院門口,在那里靠著抽煙。
客廳里,文賢貴把手搭在了岑潔的肩膀上,試探著說:
“趙凱這罪太重了,想要出來,那需要很多的錢啊!
“只要能救他,多少錢我都愿意出,錢不夠就賣田賣地。”
岑潔很討厭文賢貴把手放在她身上,可這會不得不忍。
“你還不知道吧,趙凱和他爹一樣,嗜賭成性,已經(jīng)把田產(chǎn)、甚至房子都賣給我了,你們家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
忍就是默許,文賢貴的膽子更大了,手滑了下來,抓在手臂上。他本來想今晚就用這個來脅迫岑潔的,哪里知道趙凱還犯了事,真是老天也在幫他啊。
“什么?”
岑潔眼睛都瞪大了,抬手起來,把文賢貴手撥開。
文賢貴也不急著要對岑潔動手,從兜里摸出了那張契約,慢慢的展開給岑潔看。
這一長串的文字,岑潔哪里還有心思仔細(xì)看啊,目光從上往下掃,看到趙凱的名字,還有那鮮紅的手指印,人就搖搖晃晃,快要站不穩(wěn)了。
文賢貴連忙把契約放到桌子上,伸手把人扶住,又說道:
“趙凱不是一個好人,他不賣給我,那也是要賣給別人。他今天能賣田賣地,明天就能把你賣了。所以依我看,你還是別費(fèi)那心思了。他殺人填命,該坐牢的坐牢,你還是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