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才不信文賢鶯的話呢,哪能這么巧就碰上了。就算真這么巧,那他倆一起撐船出去,又該如何解釋呢?
當(dāng)然啦,她也瞧不上文老爺,心說當(dāng)?shù)亩妓奶幠榛ㄈ遣,那?dāng)閨女的又能好到哪兒去。
小蝶正想轉(zhuǎn)身出去,看看下人把文田夫抱到哪兒去了。文老爺就慢悠悠地?fù)沃哌M(jìn)來,她趕忙熱情地問:
“還疼不,要不要我再給你燙燙?”
“好啊,那就再燙燙吧。”
昨晚回來,讓小蝶幫忙燙了下腰傷,感覺好多了,現(xiàn)在閑著也是閑著,那就再燙一下唄。文老爺走到床榻前,緩緩地趴了下去。
“四海,生個爐子,老爺要燙腰!
小蝶對著門外喊了一嗓子,就走過來坐在床沿,掀開文老爺?shù)囊路,在那花白的后腰上揉捏起來。燙腰之前先得揉捏一下,讓氣血先活絡(luò)活絡(luò)。
小蝶以前還以為自己生了個兒子后,在文家的地位能高些呢,誰承想兒子是個病懨懨的軟蛋。所以她現(xiàn)在就想多撈點(diǎn)好處,于是說道:
“田夫晚上老是哭哭啼啼的,吵得你睡不好覺,要不我找個地方搬出去吧?”
文老爺多精明的人啊,小蝶那點(diǎn)小算盤他能不知道嗎?小蝶現(xiàn)在住西廂房,根本吵不到他。其實(shí)他早就想讓小蝶搬出去了,只是文田夫還沒滿周歲,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理由,F(xiàn)在小蝶自己提出來了,那可真是正合他意。他把腦袋轉(zhuǎn)到一邊,慢悠悠地說:
“你想搬到哪兒去呀?”
小蝶一聽,心里那叫一個美,興奮得差點(diǎn)叫出聲來,趕忙說道:
“賢昌那院子不是還空著嗎?我搬到那兒去唄。”
小蝶不過就是文老爺眾多相好里比較特別的一個,文老爺怎么會給小蝶和其他姨太太一樣的待遇呢?他琢磨了一下,說道:
“賢昌的院子那可是賢昌的,萬一哪天他回來,不得有地方住嘛!你就別住在文家大宅里了,我在外面給你找個房子!
小蝶的心頓時涼了一半,外面的房子哪能跟文家大宅比啊。文老爺都這么說了,她也不敢說個不字,只好應(yīng)道:
“全聽老爺?shù)。?br>
文老爺心里其實(shí)早就有了個合適的住處,這時候下人四海已經(jīng)端著爐子進(jìn)來了,他也就不再吭聲。
小蝶把一個酒壺放在了爐子上,酒里裝的是糯米酒,等把糯米酒燒開了,灌進(jìn)竹筒里,再包上一層布,就可以趁熱給文老爺敷腰傷了。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有些人家都開始割早稻了。這天,石寬打算去垌口良田看看?纯此业牡竟赛S了沒,還有牯牛強(qiáng)的傷恢復(fù)得怎么樣。
剛要出門,老太太家的下人丙妹來了,見了面,微微福了福身,說道:
“姑爺,老太太叫你過去一趟呢!
“哦!那走吧!
石寬心里有點(diǎn)七上八下的,難道是他和文賢鶯親吻的事傳到老太太耳朵里,要找他去挨罵了?
文賢鶯親他這事,好多人都知道了,他就瞅見過土妹和桂花倆人在那咬耳朵,說的就是這事兒。
為了不讓文賢鶯難為情,他最近可老實(shí)多了,白天都沒去過學(xué)校,就有一晚羅豎來他家,問宋老大有沒有消息,他就和羅豎喝了兩杯,找個借口送羅豎回學(xué)校,順道和文賢鶯見了一面而已。
到了老太太家,老太太和慧姐都在,慧姐頭頂著地面,肥胖的屁股撅起向前翻過去,在教文心見打滾。
文心見現(xiàn)在都能站起來了,扶著椅子挪來挪去,就是不肯跟慧姐玩翻滾。一瞧見石寬來了,就立馬伸出一只小手,“咿呀咿呀”地叫個不停。
石寬一路小跑進(jìn)來,把文心見緊緊抱在懷里,在那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笑呵呵地逗弄道:
“心心,有沒有想爹爹呀,爹爹來啦!”
老太太看著這一幕,心里別提多開心了,呵呵直笑:
“你這個當(dāng)?shù),也不多來抱抱小心心,小心心都快不認(rèn)識你咯!
“才不會呢,我的小心心肯定不會不認(rèn)識我的!
石寬邊說邊又親了一口。
慧姐不知道是吃醋了還是怎么的,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一把將文心見搶到自己懷里,嘟囔著:
“你去親三妹吧,別親小心見啦,弄得她滿臉都是口水!
石寬那喝醉酒都沒紅過的臉,此刻卻“唰”地一下紅了個透。這個傻乎乎的慧姐,什么時候說不好,非得挑這時候說呢。他趕緊走到老太太跟前,岔開話題:
“奶奶,您找我來有什么事呀?”
老太太剛才聽慧姐那么一說,臉上也閃過一絲不快,好在石寬及時發(fā)問,她才回過神來。她嘆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說:
“我家那個小玉,都七八天沒見著人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回了家,你幫我去看看,可別出什么意外了。”
“七八天沒見人了?那她的東西還在不?”
石寬首先想到了之前唐氏家的下人桂芳,被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一具尸體漂在河面上了,心里不禁犯起嘀咕,這個小玉該不會是做了什么錯事,得罪了什么人吧?
“衣服都拿走了,也沒跟我說一聲,月錢也沒去領(lǐng),我這心里實(shí)在是不踏實(shí)!
按理來講,小玉要是不想在這干活了,那應(yīng)該和她說一聲,她也會放人的,現(xiàn)在這樣突然就消失了,老太太心里有些不安。
“衣服拿走了,那應(yīng)該是回家不干了,您這沒有什么東西被她拿走吧?”
石寬的心放下來了一些,居然還把衣服收拾走的,那應(yīng)該就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老太太身邊的這幾個下人,都是跟隨了好多年的,手腳都很干凈。她沒檢查過有沒有東西丟了,也不愿意往那方面想,就說道:
“能有什么好拿的,她好像是住在顧家灣,你去看看吧,年前她就說想不干了,我沒答應(yīng),后面就沒見她提過,可能是不好意思開口。你去了,她要是真的不干,幫我把月錢結(jié)給她!
“那好,我這就去,正好我也要垌口看看,順路!
石寬說完,轉(zhuǎn)身要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