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呀?我都不氣了!
慧姐撲閃著她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瞅著石寬。
石寬琢磨了好一會兒,尋思著咋說才能讓慧姐明白,過了片刻,一本正經(jīng)地開口: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對吧?”
“嗯!”
慧姐眨巴眨巴眼睛,輕聲應(yīng)道。
石寬接著說:
“那男的女的睡一張床,是要干什么,你曉得不?”
慧姐先是搖頭,緊接著又趕忙點頭,興奮地喊道:
“我曉得啦,男的女的睡一塊兒,是要連在一起的!
“真聰明!
石寬把鞋一甩,盤著腿坐了起來,給慧姐豎起個大拇指。
慧姐傻樂了一下,也坐了起來,不過興奮勁兒就持續(xù)了一秒,馬上就愁眉苦臉的,有點害怕又有點可憐巴巴地說:
“可我不想跟你連,雷公會劈我的!
石寬一只手搭在慧姐肩膀上,晃了兩下,很是大度地說:
“我不連你,這么久了我也沒連你啊!
仔細(xì)想想,結(jié)婚都這么久了,石寬確實有好幾次想連她,可最后都忍住了,慧姐就點點頭表示同意。
打鐵要趁熱,石寬又繼續(xù)說道:
“男的女的睡一起,就是要連的,所以我倆不能睡一起,不然哪天我在夢里不小心把你連了,那可怎么辦?”
一提到這情況,慧姐還真害怕了,她抖了抖肩膀,把石寬的手甩掉,自己雙手抱在胸前,還往后挪了挪屁股,緊張地說:
“不行,你不能做夢,你……你還是去別的房間睡吧。”
“這就對了,我叫他們收拾一下,我搬到隔壁房間去睡!
石寬笑了,把腿伸下床去。雖然不能和慧姐做那事,但是晚上抱著一起睡那也舒服啊?墒撬F(xiàn)在要把這種關(guān)系戒掉,因為他覺得只要和慧姐睡在一起,那就是對慧姐和自己的褻瀆。慧姐不適合成為任何人的妻子,只適合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活到老。
慧姐是同意石寬的做法的,不過要突然分開睡,還是有點舍不得的,她又一把把石寬抓住,扳了回來,委屈的問: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這話把石寬問得有點愣,頓了一會,認(rèn)真的說:
“愛,但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是兄弟之間的愛。我們以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兄弟?我是女的,沒有這個,怎么是兄弟?”
慧姐不能理解石寬的話,反而把問題往最簡單的方面想去。
石寬哭笑不得,但還是用慧姐能懂的方式解釋:
“你不用有,我也不用割,我們就是兄弟。梁山一百單八好漢你知道吧?里面就有三個是女的,他們同樣是結(jié)拜為兄弟。”
聽到這樣說,慧姐又哪有興趣,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小聲的說:
“不知道,女的怎么也叫好漢?”
為了讓慧姐更加相信,石寬努力回憶起上私塾時,范先生講的梁山故事,說道:
“結(jié)拜成兄弟就是好漢了啊,那三個女的叫做一丈青扈三娘,還有個母夜叉孫二娘,就像你一樣,力氣很大的,不信你二天去問三妹!
能說得這么詳細(xì),慧姐當(dāng)然信了,她握緊了拳頭,做出了一個孔武有力的樣子,嗡聲嗡氣的說:
“我是母夜叉孫二娘,誰敢惹我。三娘二娘,那一娘呢?你只收了兩個,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叫……孤獨嫂,綽號是什么我忘記了,你第二天去問三妹吧,她肯定知道!
當(dāng)時聽范先生講故事,石寬只顧聽那精彩的內(nèi)容,哪里還能記得全名字?再說了,光梁山好漢就一百零八,還有其他的一大堆,要記也記不全啊。
“好,那我們現(xiàn)在先去結(jié)拜!
不管石寬是不是認(rèn)真的,反正慧姐是認(rèn)真了,這回她先把腳放下床,匆匆忙忙的把鞋子扣上,奔跑了出去。
話都說到這程度上了,就算是小孩子過家家,那也要把事情做完啊。石寬也不猶豫,穿上鞋跟了出去。
什么事情都可以說說就算,但和傻子說的事情絕對不能。慧姐十分認(rèn)真,出到外面,對坐在客廳陽階上的秀英大喊:
“秀英,香火呢?給我準(zhǔn)備三炷香,還要一只雞,一個豬頭,快點快點,我要!
秀英完全摸不著頭腦,心說這傻小姐又抽什么風(fēng)呢?她沒答話,只是滿臉狐疑地看向后面跟著跑出來的石寬。
石寬可沒想到慧姐會這么較真,不過他決定陪著慧姐玩到底,于是開口道:
“有香就夠啦,不用整雞和豬頭的!
“這樣能行嗎?”
慧姐扭過頭來,似乎覺得只用香不太夠莊重。
“行啊,古人在外面沒準(zhǔn)備香,捧把土也就算了呢!
“那好,快幫我們找香來!
秀英還是很納悶,但見石寬好像不是在開玩笑,也就去幫忙找香了。
香找來了,土妹、桂花、大山三人也被引了過來。他們也是滿臉疑惑,不知道主子這是要搞什么名堂?
石寬把香拿過來,對秀英他們說:
“你們別跟著看,我和慧姐要結(jié)拜啦!
一聽到結(jié)拜,大家都笑了,不過慧姐向來傻乎乎的,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所以也沒人多問。
石寬和慧姐走到門口,面朝北方,把香點著,插在地上,然后一起并肩跪了下來。石寬說:
“結(jié)拜得說誓詞的,等會兒我說一句,你學(xué)一句!
“好嘞!”
慧姐正興奮得不行呢,巴不得石寬趕緊開始。
石寬有板有眼地擺好姿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慧姐也跟著雙手抱拳,一字一句地念道: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石寬!
“我石寬!
“不對,這句你得念你的名字!
“哦,對對對,我文賢慧!
“對,就是這樣,咱們再來一遍。”
“好的!”
石寬又重新清了一回嗓子,目視北方,衣擺微飄,鄭重其事的念起來: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石寬!
“我文賢慧!
“在此愿結(jié)為異姓兄弟,從今往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慧姐匆匆跟著念完最后一句,立馬就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