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毛帥哥一看就很有異域風情,不過他態(tài)度比較冷淡,正襟危坐,看趙馳的眼神帶著探究。
“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趙馳趕緊自我介紹:“您好,我叫趙馳,云帆集團總裁。不知可否認識一下您。”
那卷毛帥哥挑了挑眉,一口流利的中文帶著點優(yōu)雅的語調(diào):“哦?原來是趙總。你那位故人和我長得很像嗎?”
趙馳發(fā)現(xiàn)這人不識趣,但他還是繼續(xù)說:“當然,他也是一頭漂亮的卷發(fā),如您一般,身材挺拔,個子高,他是中意混血!
“哈哈,倒是有趣。我叫艾倫,剛從法國回來,這次是陪父親來的。”他晃了晃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劃出淺淺的弧,“趙總,你剛才四處張望的樣子,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人?是那個和我長得像的故人嗎?”
趙馳得知他的身份,后背的緊繃感都散了,這個人不是趙景澄。
他甚至覺得剛才的緊張有些可笑——趙景澄那樣的人物,怎么會穿著休閑西裝窩在角落喝紅酒?怕是早就被阮振宏請去貴賓室密談了。
他想馬上離開,但又覺得太刻意,只好繼續(xù)聊著。
對于艾倫后面的問題,他的面上笑得很自然:“哪有,就是覺得阮家這宴會辦得氣派,四處看看罷了。艾倫先生看著面生,是做什么行業(yè)的?”
“藝術(shù)品投資!卑瑐愌院喴赓W,目光掃過場上衣香鬢影的場景,最后落在墻上的文物上。
“不愧是S省首富,在江城這地界,難得讓我大飽眼福,處處是珍品。趙總知道那幅畫拍賣要多少錢嗎?”
趙馳看了一眼,就明白那畫的來歷。
“那是六百年前的名家畫作,阮家花兩億拍來的。不過在阮家,這樣的畫,都排不上號,不然也不會被陳列出來供大家觀賞!
趙馳說完,不管艾倫的驚嘆聲,直接找借口去其他地方。
他轉(zhuǎn)身剛走沒兩步,眼角余光忽然瞥見宴會廳另一端的旋轉(zhuǎn)樓梯口,一個身影正背對著他站著。
那人穿著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側(cè)影線條柔和,抬手整理袖口的動作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像極了少年時趙景澄站在老宅槐樹下,漫不經(jīng)心撣掉肩上落葉的樣子。
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人很可能是趙景澄!
趙馳的心臟猛地攥緊,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那人如果是趙景澄,他上樓是要見阮振宏嗎?目的是什么?
他幾乎是本能地拔腿就跑,穿過攢動的人群時撞翻了侍者的托盤,水晶杯碎裂的脆響混著驚呼聲在身后炸開,他卻顧不上回頭。
“讓讓!借過!”
他沖到樓梯口時,那里早已空無一人。
旋轉(zhuǎn)樓梯蜿蜒向上,鋪著暗紅色地毯,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
趙馳咬著牙往上跑,一階階臺階在腳下后退,他像瘋了一樣,想找那人的身影,卻被保鏢攔下。
“先生,二樓不便參觀,請您去其他地方吧。”
趙馳趕緊問:“可剛才那人就上來了,他是誰?”
那保鏢卻笑著回避問題,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
“我需要換身衣服,可以進去嗎?”
“稍等,我聯(lián)系人帶您前往附樓換衣,您可以在附樓休息!
趙馳歪著頭往走廊看,沒看見那個人,只好下樓。
才下樓,就有人等著他。
“是趙總吧?您有備用禮服嗎?沒有的話,阮家可以為您提供。
趙馳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趙景澄失憶了,只有他知道真相,不用慌的,不用慌!真的不用慌!
“辛苦你了,你先帶我過去吧,我一會兒讓我的助理把衣服拿過來。”
“您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我?guī)Q衣的地方,請跟我來!
他跟著女傭往后面的附樓而去。阮家有兩棟常用的附樓,一棟是賓客住的,一棟是管家、廚師等人住的。
路過剛才的沙發(fā),艾倫正和別人談笑風生,看到狼狽的趙馳,還詢問怎么了。
趙馳卻沒心思理會,隨便說了一句沒事,就消失在賓客們的視線內(nèi)。
宴會還在繼續(xù),悠揚的音樂掩蓋了剛才的波瀾。
二樓露臺的陰影里,阮璃靠在欄桿上,看著樓下滿頭大汗的趙馳,嘴角勾起一抹譏誚:“你看他那副樣子,倒像丟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