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旦自己選擇逃離,那份殘害皇后的罪名便會如影隨形,成為她一生的污點。她無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夠背負著這樣的罪名去面對他——那個曾經(jīng)給予她無限寵愛與信任的男人,如何去面對玲瓏和師父——那些在她生命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人。
風凝紫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掙扎。她渴望自由,渴望能夠擺脫這座冷宮的束縛,重新找回屬于自己的尊嚴與榮耀。然而,為了他,自己必須忍受這份委屈和寂寞。
先前,胡太醫(yī)與李太醫(yī)突然到訪,聲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為她檢查身體。他們兩人神色凝重,行事雷厲風行,一番檢查后,又急匆匆地離開了思德宮。在離去之際,他們反復叮囑風凝紫,關(guān)于月事之事,切勿向任何人透露,即便是最親近之人也不行。若是有人強行逼問,便說上一次的月事,是在兩個月之前。
風凝紫心中雖有疑問,但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便鄭重地點了點頭,應承了下來。她明白,這背后定有隱情,自己必須謹言慎行,以免卷入更大的漩渦之中。
她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道他們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是皇上的旨意,還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她不得而知,但這份疑慮卻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更加難以釋懷。
風凝紫輕輕地嘆了口氣,目光再次望向那遙遠的天際。她知道,自己必須堅強起來,不能就這樣被擊垮。無論前路多么艱難,她都要為了他、為了那些關(guān)心她的人堅持下去。
……
緊挨著孤寂凄清的思德宮,是繁花似錦、生機盎然的香翠園。香翠園內(nèi),園內(nèi),幾處精致的庭宇樓閣錯落有致,宛如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鑲嵌在翠綠的草坪上。其中,一座高聳的閣樓尤為引人注目,它傲然屹立于假山之上,地勢險要,視野開闊,仿佛一位忠誠的守護者,時刻注視著思德宮的一舉一動,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它的監(jiān)視。
此刻,在這座閣樓的隱蔽角落,幾個身影正靜靜地潛伏著,他們的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不遠處的思德宮。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專注與警惕。思德宮那破敗的門窗、雜草叢生的院落,以及風凝紫那孤獨而堅韌的身影,都清晰地呈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他們深知,自己的使命是保護這位曾經(jīng)的皇貴妃,確保她的安全不受威脅。
“頭兒,原來您是和皇上兩人唱雙簧?兄弟們還擔心您呢,正商量著給您擺一桌席面給您壓壓驚呢!钡疑薪芎俸僖恍,試圖打破這份沉悶的氣氛。
余樂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低聲呵斥道:“能不能管好你的嘴?宮中處處都是耳目,要是泄露了機密,看皇上怎么收拾你!能不能為紫妃娘娘正名,就看這次機會了。讓兄弟們?nèi)找怪凳兀荒苡幸唤z松懈!”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嚴肅與堅定。
狄尚杰聞言,連忙壓低聲音說道:“知道了,頭兒。兄弟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這時,徐仁也從一旁湊了過來,問道:“頭兒,你咋不求皇上將玲瓏嫂子放出來呢?”
“要怪,或許只能怪玲瓏嫂子的父親,那位大燕水師總督孟北鳴,為何他未能如燕王一般,選擇歸順大乾。倘若他當初決定降服于大乾,或許今日的一切都不會發(fā)生,玲瓏也不至于身陷囹圄,遭受牽連。我真是不解,他究竟是如何想的;蛟S在他心中,那水師的重量,已然超越了他自己的性命,以至于他寧愿玉石俱焚,也不愿將水師拱手讓于大乾!庇鄻诽峒懊媳兵Q,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但他深知,這并非孩童間的嬉戲打鬧,而是關(guān)乎國家興亡、民族命運的重大抉擇。作為水師的統(tǒng)帥,孟北鳴的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改寫歷史的走向,影響無數(shù)將士的命運軌跡,更將波及天下的黎民百姓,牽動千千萬萬的人心。
“這不是簡單的歸順與否的問題,而是關(guān)乎信仰、忠誠與責任的抉擇。”余樂喃喃自語,他理解孟北鳴的堅持,卻也痛惜他所承受的后果。孟北鳴所選擇的路,無疑是最為悲壯的一條路。
“孟北鳴麾下的水師,真的那般強大嗎?”徐仁的眼中閃爍著好奇光芒,不禁發(fā)問。
“確切而言,他的水師堪稱燕朝最為精銳之師,無人能及!庇鄻访嫔,言語間流露出深深的敬意和神往:“那不僅僅是一支軍隊,更是海上無可爭議的霸主,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我常;孟耄粑矣谐蝗漳芙y(tǒng)率這樣一支雄師,必能在無垠的大海上自由馳騁,無所畏懼。我甚至懷揣著夢想,駕駛著這樣的艦隊駛向扶桑,將那些橫行霸道的倭寇徹底消滅,為天下百姓除去這一大害!”
說到這里,余樂的思緒飄回了昔日在吳州與倭寇不期而遇的往事,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了倭寇殘忍欺壓沿海百姓的慘狀,以及自己指揮水師橫掃四海、炮轟倭寇的壯闊場景。
“頭兒,你看李肅跟著你都當上參將了,我也想到軍中效力。等你的水師啟航之日,我也要與你并肩作戰(zhàn),直搗倭寇之巢!毙烊蕽M懷憧憬地說道。
狄尚杰聞言,不屑地啐了一口,打趣道:“老徐啊,你還是老老實實護好皇上吧。想投身軍旅也得排隊,我先來!”
“尚杰兄,何故要和我搶?咱們可以一起去嘛。”徐仁白了他一眼道。
此時戴巡貓身過來,小聲說道:“頭兒,皇上請您過去!
“行,你們在此盯緊了,別開小差!庇鄻范诘。
“放心吧!
……
余樂步入弘德殿,映入眼簾的是皇上宇文順吉身著一襲簡約的青衫布衣,頭戴樸素的小瓜帽,面容白皙,宛若一位即將進京赴考的溫文書生。
宇文順吉一眼便瞧見了余樂,不待他行禮,便輕聲道:“免禮吧。”
“皇上召見微臣,不知所為何事?”余樂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