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天宗,武虛場。
徐盡身形平穩(wěn)落地賽場之中,目光望向姿態(tài)極為昂揚(yáng)的衍韻。
相比幾乎時刻都在準(zhǔn)備磨練打硬仗的衍韻,徐盡這段時間就顯得松散許多。
該修煉修煉,該休息休息,偶爾閑暇就跟師父和一堆長老一同商議天衍宗的議案。
雖然楚星塵使了幻術(shù),但生死之間的手段自然全是本領(lǐng),指摘不得。
據(jù)說楚星塵的手法也很硬,而且也是合體之境。
任誰也想不到,天衍宗居然能藏下如此一柄利劍,此刻也到了那一柄利劍的展露猙獰的時刻了。
所以徐盡自然明白這一場切磋已經(jīng)失去了原本的意義,再較真也就那般。
全當(dāng)切磋一二走個過場,天衍宗知曉內(nèi)情,自然也不會太過較真,大概隨便打打便讓自己贏了了事。
畢竟天衍宗已經(jīng)贏了些許里子,面子也該給些吧。
不過……
徐盡看著面前姿態(tài)極為昂揚(yáng)的衍韻,只覺得這衍韻不像走過場的神色。
怎么看上去似乎要搏命一般?
還是天衍宗素來喜歡演個一二?
不過不管如何,徐盡還是微微拱手語氣溫和道:
“請多指教!
衍韻微微頷首,果斷抽出靈寶長劍,語氣肅穆道:“請多指教!
開場是由鐘聲決定。
雖然極有可能是過場,但玄清天宗還是提前派人站在大陣左右,準(zhǔn)備提前維護(hù),畢竟上一次核心弟子的較量也的確讓人大開眼界,不得不防。
徐盡默默喚來靈寶,姿態(tài)稍顯隨意的站在中央,靜候鐘聲。
據(jù)他所知,哪怕自己這一場贏了楚星塵也不會參加接下來的切磋。
倒是有些惋惜不能見見楚星塵這人的風(fēng)采。
聽聞楚星塵最近和玉陽道子關(guān)系不錯,似乎交上了朋友。
楚星塵性子聽說有些跳脫,不過為人似乎還算率真。
玉陽道子也算合他胃口,只是惋惜,這一次他們自己交了朋友。
下次再想交朋友,恐怕也就千難萬難了。
這場比賽之后便也是終局了,此刻師父應(yīng)當(dāng)正合天衍宗掌門呂玄商談最后確定事宜。
再想如此無所事事的相遇估計是不能了,想交朋友也自是需要緣分才行。
人世擦肩而過不知多少人,和自己同等天賦境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世上除了夫妻,朋友也要有相配,同等地位,實(shí)力才會有共同的話題,才會有大家一起想去做的事。
單純的酒肉之?dāng)?shù),算之無用。
不過,隨他去吧。
下一刻,賽場內(nèi)鼎鐘之聲響徹而起。
徐盡神色瞬間凝視起來,因?yàn)榍胺降难茼嵰呀?jīng)眨眼而至,恐怖威勢蔓延而起,她周身星辰剎那閃爍而起。
手中那一柄長劍也化作一道極白虹光殺來。
徐盡十分確定……衍韻這是用搏殺的態(tài)度來切磋的。
他反應(yīng)迅速靈力也迅速調(diào)動而起。
只不過在這種頂尖交鋒之中些許的輕敵就得付出代價。
更何況還是在白玄靈手中歷練許久的衍韻。
轟!
徐盡身影急速倒飛而去,周遭攜帶星辰之力的威能瘋狂向他侵蝕而來,他神識和目光仍然在繼續(xù)鎖定衍韻。
很好……衍韻這絕對是真格中的真格。
衍韻身形飛壓而來,手中威勢一點(diǎn)不減,宛有星辰憑空砸落而下。
周遭靈力都被這恐怖威壓而開始有些凝滯狀態(tài)。
徐盡神色也迅速化作極度冰冷,手中靈寶長劍也毫不示弱的拔劍迎去。
既然要較真,那他如今倒要看看天衍宗名義核心的成分了!
————
玄清天宗,會議殿。
今日衍韻的比賽呂玄仍然沒去看,負(fù)責(zé)照看的是白玄靈,還是那一句話,各有分工。
如果沒有必要,呂玄是不會帶白玄靈來談判的,更何況如今的情況也已穩(wěn)定,只差些許共識問題。
呂玄雖然內(nèi)心稍有欣喜,但還是面色平靜,一副頂尖仙門掌門的氣度模樣,一點(diǎn)沒落下。
天衍宗陪同商議的除卻兩位天衍宗長老之外,楚星塵和謝靈玉也已在此處落座。
玄清天宗的李墨澤端坐高位,神色平靜也無波瀾。
今日,本該是主角之一,卻一直沒有露面的洛月也平靜的落座在單獨(dú)一側(cè)。
整個大殿之內(nèi),分成三派。
其中唯有落月一只妖精,自成一派。
它的身后也空無一人。
洛月眉目微垂,它想過很多很多,它幾百年前也想過自己能坐在這里,商談自己的妖精故土能夠徹底落地。
而它的身后也有無數(shù)期盼這一幕的妖精,而洛月也能告訴它們,它曾許下的承諾,它做到了。
是因?yàn)樗倪x擇,是因?yàn)樗姆瞰I(xiàn)。
但很可惜,都不是。
它能坐在這里的原因,是因?yàn)橛腥苏玖顺鰜怼?br>
或有利益交換,或有各種緣由。
但事實(shí)就是有人替它站了出來。
商議過程和交談,甚至具體的落實(shí)辦法洛月也從沒參與,只是到了最后,它有幸參加最后宣判。
可落月仍要感恩戴德,因?yàn)椤鼪]有任何選擇。
正如同落月的身后寂靜一片。
這是最后發(fā)聲的機(jī)會了,哪怕開口的不是洛月,它也要抓住這機(jī)會。
李墨澤目光看向那微弱的妖精,這孱弱的氣息恐怕連筑基境都沒到達(dá)。
這大殿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等孱弱的生靈踏入過了。
玄清天宗退步是自然,不過天衍宗也需要為此退步。
畢竟作為頂尖宗門,面子自然是互相給的。
方案基本商議完成。
李墨澤開口詢問道:“你喚作洛月?”
洛月目光昂起,面對大乘期的李墨澤沒有一點(diǎn)退縮,神情淡然的頷首回答道:“正是!
李墨澤輕輕點(diǎn)頭,淡然開口:
“你的事情早些呂掌門也同我交流過一二,玄清天宗對此自然也是重視!
“既是玄清天宗的承諾,無論時過境遷多久,只要玄清天宗還有能力,自然是要應(yīng)約!
“為此我也徹查了門內(nèi)資料,也找了當(dāng)年史記,洛月這名字的確有留存歷史!
“不過門內(nèi)卻無有關(guān)你的記載,如果你是玄清天宗所留所謂后路,你的記載應(yīng)該清晰明了才是,而非宗門上下對此一無所知。”
“也許你此事是當(dāng)年機(jī)密,那一次伐逆之戰(zhàn)玄清天宗也的確損失慘重,有些斷檔。”
“不過畢竟無記無載,憑口而言,任誰也無法認(rèn)下。”
“總不能是誰都拿著史書就要來玄清天宗應(yīng)約,所以此事玄清天宗沒法應(yīng),也不能應(yīng)!
洛月神色也難掩些許落寞,這一路上它自然也看明白了如今的玄清天宗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要是不應(yīng),它又能如何?
它如今不過只是一個茍延殘喘。
孱弱到無法提槍再戰(zhàn)的妖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