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飯小王子辯不過吉吉,只能默默脫下袈裟。
袈裟剛一離體,就化作綠光,絲絲縷縷的飛回孔雀身上。
孔雀修為恢復(fù),感激的看了吉吉一眼。
旁觀的岳川心中暗暗喝彩。
之前吉吉跟自己爭辯“種姓制度”時(shí),說的頭頭是道,岳川心中一動(dòng),讓猴子跟干飯小王子辯論,卻沒想到歪打正著。
這猴子挺能說的。
干飯小王子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說道:“現(xiàn)在咱們都一絲不掛,應(yīng)該沒什么區(qū)別了吧?”
吉吉拍手搖頭,“有區(qū)別!我一絲不掛是因?yàn)槲腋静辉谝鈩e人的看法,別人也不會(huì)對我有特殊的看法。但你一絲不掛是因?yàn)樵谝馕业目捶,別人也會(huì)對你有特殊的看法!”
干飯小王子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jìn)坑里了。
無論怎么做都不合適。
跟這個(gè)猴孫辯論從一開始就錯(cuò)了。
干飯小王子合上雙眼,靜靜思考。
他重整思緒,不再被猴子牽著走。
他隱隱有所頓悟,最終拈花一笑。
“我不會(huì)在意任何人的看法,世間萬物都無法影響我、左右我,我就是我,沒有任何人可以定義我!相反,所有人都要遵從我的想法,接受我的定義。天上地下,唯‘我’獨(dú)尊!”
吉吉說道:“那你父母呢?你的子女呢?”
“父母如何?子女又如何?”
“別人會(huì)說,你是某某的兒子,某某的父親,這不就是別人對你的定義嗎?如果沒有父母,怎么來的你呢?不但是肉身意義上的你,還有概念上的你!”
干飯小王子腦袋都燒冒煙了。
吉吉這個(gè)問題乍聽之下,沒什么難的。
但干飯小王子想了又想也找不到合適的回答。
首先,他是有父母的。
這是無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
“我的肉身是父母所生,但我的心靈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只是俗世的我,過去的我,而非現(xiàn)在的我。我就是我,也只能是我,我不是誰的誰,也不會(huì)是誰的誰!”
“婚配生育,都是煩惱根源,被父母子女牽連累贅,只能永墮苦難,無法翻身,我不婚配,自然無煩惱,我不生育,自然無憂愁。”
言畢,干飯小王子雙手合十,“吉吉,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吉吉說道:“如果你的信徒都不奉養(yǎng)父母,它們又為什么要奉養(yǎng)你呢?如果你的信徒都不生育,它們老了、死了以后,誰去奉養(yǎng)你呢?如果你的信徒都沒有憂愁和苦難,它們又為什么要信奉你呢?”
干飯小王子無言以對。
吉吉繼續(xù)補(bǔ)刀。
它指著周圍的血食們說道:“你拯救他們,只有一次,唯一一次!但是你想向它們索取的,是無休止、無窮盡的供奉!你拯救的是它們個(gè)人,但你想要的,是它們子子孫孫永恒的信仰和供奉!”
“它們的子孫并沒有被你拯救,也不欠你什么,但你會(huì)想盡辦法告訴它們,它們身在苦海,它們身在苦難,所有的風(fēng)霜雨雪、生老病死都是痛苦,信仰你就會(huì)免除這些痛苦,就會(huì)得到拯救!”
“所以,你才是眾生的苦難之源,是你不斷販賣焦慮、兜售苦難!這一切都是因?yàn)槟愕呢澯!你的野心——就是苦海!?br>
“欲壑難填、苦海無邊!你真要拯救它們,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抹脖子自盡,而不是在這里嘰嘰歪歪念經(jīng)!”
干飯小王子怒吼一聲,“孽畜閉嘴!休得胡說八道!”
說完,身形一動(dòng),抬手抓向吉吉。
后者早有準(zhǔn)備,雙足一彈向后退去。
“師父,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