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柚也不想再跟這家人辯解,一個字都不想說。
因為在強勢的孟如云和高傲的何安雯面前,她自己只是個底層窮逼,什么都沒有,如今懷了孕上門連自尊也沒了。
她強忍著淚水,極力要掙脫何安修的手,“放開!我要走了!我今天就去把孩子做掉,我馬上就去醫(yī)院……”
“不行!”何安修本就是個愣頭青,至少在這段時間對左柚是真的難舍難分,他始終不肯放手,轉(zhuǎn)而對自己親姐何安雯叫到:
“何安雯,這里沒你的事,你少給我插嘴!你自己當(dāng)初不也懷了孩子想逼曲東黎娶你嗎?自己被拋棄,見不得別人幸福是不是?!”
何安雯被戳到了痛處,更加惱羞成怒了,她咬牙冷笑,“幸福?你個傻逼,被人玩的團團轉(zhuǎn)還不自知?她肚子里的種都還沒成型呢,她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我看她還不如你玩過的那些嫩模高貴,心機重的很,要點錢也就罷了,居然想要憑著孩子嫁進我們家,真是白日做夢!”
罵完何安修,何安雯又嘲諷左柚,“左小姐,不妨告訴你,何安修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不過是個媽寶男而已,離了家里的經(jīng)濟資助,他只能靠送外賣養(yǎng)你!”
“他在外面隨便玩什么女人,我們都不會干涉,但至于他要娶什么人做老婆,根本不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另外,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家里已經(jīng)給何安修定好了聯(lián)姻的女孩,對方是地產(chǎn)公司的千金小姐,順利的話年底就要完婚,你大可以讓你那個‘好閨蜜’陪你挺著大肚子來婚禮上鬧……”
聽到這些輕蔑傲慢的話,何安修還想跟她大吵,但是左柚卻已經(jīng)使勁掙脫了何安修的手,轉(zhuǎn)身就飛快的朝門外沖去——
“左柚!”何安修大喊了聲想要追出去,但是又被孟如云叫住了。
她怒聲訓(xùn)斥何安修,“你以后要是敢再跟這個賤人來往,我斷了你所有的經(jīng)濟,你要有能耐就自己賺錢,想繼續(xù)吃我的喝我的,就聽從家里的安排!”
“神經(jīng)病!”何安修從沒受過這樣的窩囊氣,煩躁的叫到,“你簡直是無聊透頂,都他媽什么年代了,還給我搞包辦婚姻這套,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結(jié)個婚都自由你干脆殺了我算了!”
“媽,你瞧你兒子都被禍害成什么樣了,估計是被下降頭了,”
何安雯繼續(xù)煽風(fēng)點火,“我看從頭到尾就是何皎皎搞的鬼,故意讓這個女人迷惑你兒子,知道他是個草包,就先從他下手,想斷絕我們跟其他門當(dāng)戶對的家族聯(lián)姻的機會!我看你最好找人盯著那個女人,逼她把孩子打了,免得留什么后患。”
孟如云點點頭,又對何安修訓(xùn)斥,“你這段時間都給我留在家里,準(zhǔn)備好跟方家相親的事,至于這個叫左柚的女人,你給我斷了所有聯(lián)系,后續(xù)老娘去幫你擦屁股,敢不聽我的話,我讓你好看!”
何安修氣的一腳踹翻了客廳的椅子,憤怒焦躁卻不知后續(xù)該怎么辦。
作為家里唯一的兒子,他的確是深受孟如云寵愛,至少在錢方面可以肆意揮霍,想投資干什么事業(yè),孟如云也不會阻止,偶爾干了違法犯罪的事,孟如云也會第一時間找關(guān)系保住他,狠狠罵他幾句而已……
可唯獨在婚姻上,他是不自由的。
他自己也清楚,自己這輩子的婚姻沒法做主,身為富家子弟,未來是一定要跟有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商業(yè)聯(lián)姻的……
他以為左柚懷孕了,他拉著上面來逼迫孟如云,會有一絲希望,如今看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希望。
何安修一時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垂頭喪氣的上樓去了。
左柚這邊。
她沖出門就上了何皎皎的車,一句話不說,只讓她立刻馬上啟動車子……
何皎皎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可能進去幫她爭取什么,只得幫她系好了安全帶后開車離去。
“怎么樣?”何皎皎開車的同時,還是免不了問她。
“用腳想想也知道什么情況,”左柚眼眶紅紅的,苦笑到,“我純粹是上門來把臉給她們打罷了,走吧,還是去醫(yī)院,我想趁早做了!
“確定?”
“你少他媽廢話!”左柚突然就發(fā)火了,“如果不是你把何安修那個王八蛋叫到醫(yī)院來,我會受到今天的羞辱嗎?趕緊把我送去醫(yī)院!別多管閑事!”
“……”何皎皎聽得也很揪心。
跟左柚認(rèn)識這么多年,她從未見過她如此凄涼低落消沉的一面,從沒見過她真正的崩潰和痛苦。
以前的左柚,有著一份收入不高但穩(wěn)定的職業(yè),也有虛榮心,但整天都是沒心沒肺,嘻嘻哈哈的,交往的也是她自己圈子里的普通男人,分了就分了,從來不內(nèi)耗,活得不知道多自在。
可是如今,跟何安修這個富二代糾纏在一起,物質(zhì)上雖然得到了滿足,但快樂卻越來越少,今天的遭遇算是她人生的滑鐵盧了……
何皎皎一路沉默的開車到了醫(yī)院,可惜已經(jīng)是下午五點過了,科室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哪怕是最普通的人流都沒法做。
重新回到車上后,左柚就像失了魂魄似的,倒在后座里,不知不自覺又淚流滿面,輕聲啜泣,渾身發(fā)抖。
親眼目睹她這痛苦絕望的一面,何皎皎都不知道該給她怎樣的幫助了。
等她哭了幾分鐘后,何皎皎冷靜的勸到,“柚子,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你對何安修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只是火包友的話,就大大方方的放手,孩子流掉就行,如果拿他當(dāng)金主,我可以去幫你要一筆巨額分手費——”
“我愛他,”左柚不等她說完,突然在哽咽中說出實情。
“愛?”聽到這么突兀的話,何皎皎都覺得有些尷尬,“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這個吊兒郎當(dāng)?shù)纳饭P有什么值得你愛不愛的?”